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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淡,每天都是在重复过去一模一样的日子。”
“天下这么大,你干嘛跑到这儿来?”他直截了当地问。
张谨盯着他,半晌,也很直接了当地回答,“因为你在这儿。”
徐承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你这不是胡闹么!”他声音不大,却字字严厉,幸好门是紧闭着的,外面也鲜有人走动,“你是不是还嫌添的乱不够?!非得看到我妻离子散你才满意?!”
他极少发火,但并不表示他不会。此刻,他整张脸都被怒气包蕴住了,显示出平时从未有过的凌厉之气,让张谨竟感到几分害怕,可是她一想到自己不远千里追踪而来,却未受到一句好言好语,委屈溢于言表,眼圈也渐次红了起来。
徐承在乍一看到张谨的名字时,真是气得头脑发昏了!
在此之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张谨是有欣赏之意的,她的爽朗和洒脱,当然还包括她无以伦比的容貌,都是给予他好感的源泉。但是从离开德克起,他们之间将不再有任何瓜葛——他一直以为,这点共识不用他说,以张谨的机灵劲儿,她应该也能了然。又怎会想到她会有眼下这番不智之举。
此时见她委屈地流泪,徐承也就从愠怒中冷静了下来,他的确不擅于训斥,叹了口气又问:“你住哪儿?”
张谨拼命抑制自己的哽咽,“我刚到就直奔这儿了,什么都没准备。”
徐承实在难以想象以前那么有头脑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发昏到这个地步。略一沉吟,也不好再把她往向隅里逼,声调放柔了一些,“把眼泪擦干净,我先带你去吃晚饭。”
出来时天光尚早,一点都没有夜晚的气息。
徐承开着车往西疾驰,随便找了个看着还算干净的餐馆,就领着张谨进去。
她也是饿坏了,吃得很没形状,为了节省路费,她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的厦门,一路上就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然后直奔了森桥,以为找着徐承就可以万事ok了。
徐承见她这副略显狼狈的模样,再多的责备都难以出口了,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吃得像个刚被释放出来的难民一样。
张谨终于从饥饿中回过神来,浑身一有力,连带自信也充沛起来,仰头看见对面的徐承似乎食欲不振,眨了眨眼,“被我吓到啦?”
徐承哼了一声,没理会她的调侃,“说说吧,有什么打算?”
她耸了耸肩,“既然你不欢迎我,森桥我肯定是进不了了。不过厦门这地方真不错,我还是打算留下来,看看有没有进别家公司的机会。”
徐承听得直皱眉,“为什么不回去?”
“回哪儿?”她边问嘴角边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紧接着就低下头去,“不妨跟你直说了吧,我父母正在闹离婚,一旦他们签了离婚协议,我现在住的那个所谓的家就会被卖掉。所以严格来说,我是个即将无家可归的人。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家我也不稀罕呆。”
虽然她说得很轻松且无所谓的样子,徐承却分明能体察出她内心的难过,心蓦地软了下来,然而,一想到她要留在厦门,还是有些焦躁。
张谨见他不说话,脸上流露出同情的意味,立刻感觉那个她熟识的jas又回来了。
饭菜撤掉后,她又点了客大盘的冰激淋,用不锈钢勺剜着吃,一点儿也不怕闹肚子。
“这么说,”她慢悠悠地问:“你来厦门真的是因为你太太对我误会的缘故了?”
徐承呷着咖啡,对她的问题避而不接。刚才他一时火大吼了两句,没想到精明的张谨都记下来了。
“那时候你说要走,我就很怀疑,后来还听说,”她的话说到一半又卡了一下,抬眼打量了一下徐承,才半吞半吐地继续,“你跟太太之间产生了危机,所以你才……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徐承立刻冷下脸来,“这都是谁在胡说八道。”
“我听于灵说的。”
“所以你跑来探探虚实?”徐承没好气地说,“你多大的人了?有没有脑子啊?”
张谨被他一语击中,脸还是控制不住红了起来,也没胃口吃冰激淋了,拿勺子一下一下地戳着,兀自替自己辩解,“我没别的意思,反正我现在也无处可去……而且,跟着你能学到很多东西,我……”
“不行!”没等张谨说完,徐承就断然道:“你不能留在厦门!”他的语气里有罕见的蛮横,张谨一时忘了该说什么,直愣愣地坐着紧盯住他。
徐承用力地抿唇,以速战速决的口吻说:“你吃完了我就送你去火车站,立刻买票回家。”这件事上哪怕是他蛮不讲理他也得这么干,以便杜绝后患,他绝对不能让岚岚再次因为张谨而误会自己,如果她留在厦门,万一让岚岚知晓,他岂不是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张谨错愕地盯着他,嘴一嘟,也执拗起来,“我不走!我不要回去!你可以不录用我,难道你还能阻止我进别的公司不成?!我喜欢厦门,我就想在这儿生活!”
徐承拉下脸,沉沉地点了点头,“好,既然这样,那么,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他挥手招来服务生结帐,脸绷得比铁板还硬,也强迫自己不去看张谨眼里那摇摇欲坠的泪花。
待一切了结,他淡漠地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张谨,压低嗓音说了句,“自己保重!”就起身朝门口走。
他走得很慢,心里也有某种煎熬,作为一个男人,他明白此时的表现相当的不仗义,可他不得不硬起心肠来做得如此决绝,惟其如此,才能让她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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