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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咱家的红纸哪去了?快给我找找!”院子里传来张水生中气十足的声音,柳二娘子答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吴蔚趁机凑过来,偷偷说道:“看到没?你要是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老了以后腿脚可能也不好,特别遭罪!”
绣娘嗔了吴蔚一眼,见自家二姐已经出了门才放心,低声道:“你这话,可千万别让二姐夫听到!”
“放心吧,我又不傻。”
张水生听说绣娘和吴蔚带着四尾新鲜鱼过来串门,眉眼带笑地进了屋,招呼吴蔚和绣娘道:“妹子,去看热闹不?张秀才在村长家给大家伙写对联了!”
“看!”吴蔚“嗖”地一下站了起来,绣娘也跟着站了起来,却有些担心,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了,一想到曾经有孩子拿石头丢自己,绣娘便心有余悸。
吴蔚拉起绣娘的手上前,笑得灿烂:“二姐夫,我俩要看,带我俩去!”
“走走,二娘,红纸呢?找到没有啊。”
“来了来了,在爹娘那屋放着呢,给你!”柳二娘子将卷好的红纸递给了张水生。
“二娘,你去不?”张水生问。
“不就是写两个破字儿?每年都是那几个字儿,我不去了,爹娘一会儿若是叫人,家里没人怎么行?”
如此对联
“那我们走了!”张水生道。
“早去早回,吴姑娘和三娘还没吃饭呢!”
“吃饭哪有看热闹有顶饿啊,是不是?”张水生笑道。
吴蔚特别捧场,答道:“对对对,一场热闹顶三个馒头。”逗得柳家姐妹笑了一阵,张水生领着吴蔚和绣娘出门去了。
走在前往村长家的路上,不时遇到行色匆匆,抱着红纸往村长家跑的人,男女老幼都有,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
离开了人迹罕至的义庄旁,来到了这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村落,绣娘颇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这才恍然发觉: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
吴蔚则是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充满人文气息的环境中,她拉着绣娘的手快步跟着张水生,一双眼睛四处打量,脸上带着新奇的表情。
绣娘被吴蔚拖着也跟着一路小跑起来,沉重的心情好像随着寒风向身后略去……先主敷
这村子里的大多数人家都姓张,住了有几百户,上千口人,能断文识字的却没几个,读书在这些农户眼中和烧钱没什么区别,光是投奔一位稍有名气的先生,入学时的束脩就够盖一间房了,还有什么文房四宝啊,书本钱,考究一些的书院还要穿统一的大袖长衫,每个月还要往书院送几十斤的精米白面,别的学子都吃这个,总不好让自家孩子吃糠咽菜。
真可谓是:十年寒窗苦,百两雪花银。
就算读了书也未必会高中,而且这人呐,一旦读了书大多就变得“娇气”了,好像得了什么病,田里的活儿再也不能干了,与其倾家荡产养个大爷出来,还不如让孩子从小就种地呢,总之村里大部分人家都这么想。
吴蔚有些激动,那可是秀才啊,享受终身税务减免,见父母官不跪的待遇,进可成为朝廷的后续人才,退可以回乡教书育人,桃李满天!
后世看到的文字记载,绝大多数出自文人之手,没个秀才的身份那哪能算文人呢!
腹有诗书气自华,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穿越一趟要是连秀才都没见过,那多遗憾呐?
带着这样的心情,吴蔚拉着绣娘,跟着张水生来到了村长家。
张秀才是张水生带着几个人用轿子抬过来的,出了力气的张水生理应享有优先权,村民们见张水生来了,默默往后挤了挤,让张水生和吴蔚,绣娘能过去。
来到人群的最前面,吴蔚看到:空地上放了一个四方桌,笔墨已经备好了,桌子的一角还放了一个罐子不知道是装什么用的,但是秀才呢?
四方桌后面隔出一段距离的主位和客位上,坐着两个白胡子老头,两个座位中间的小几上放着两个茶盏,这俩老头正旁若无人的吃茶呢。
“先生休息得如何?”其中一个老头问道。
“差不多了,继续吧。”说着,另外一个白胡子老头站了起来,来到四方桌后头……
“哗啦”一声,吴蔚感觉好像有一盆冷水迎头浇下,这位老先生快七十了吧?秀才不是通过了科举初级选拔的一个身份吗,这、这这、这是七十岁才中秀才啊,还是中了秀才已经六十年了?
无意冒犯,但吴蔚很失望。
吴蔚不死心,拽了拽张水生的袖子,低声问道:“二姐夫,这就是秀才啊?”
“啊。”张水生点了点头。
“……啊。”吴蔚很失望。仙著赋
“下一个。”
“该我了,该我了!”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男青年冲上前去,将怀中裁好的红纸放到桌上,脸上堆着笑从怀里掏了一把,随着一阵“哗啦”声,青年手中的东西进了罐子,吴蔚瞪大了眼睛,低声道:“写个对联还要钱啊?”这一声并不大,但由于他们的位置站的实在是太靠前了,那位老先生耳朵又很灵,抬眼瞧了吴蔚他们这边一眼。
张水生适时挡住吴蔚和绣娘,憨笑一声,解释道:“小姑娘没见过世面,老先生勿怪。”
绣娘吓得手心都出汗了,拉着吴蔚的胳膊,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老先生把双手揣到袖子里,闭目养神起来,那位青年趁机说道:“老先生,我刚成亲,我娘希望能早日抱上孙子,您看……”
“……嗯。”老先生沉吟良久,缓缓睁开了眼睛,提笔在红纸上“唰唰唰”写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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