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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么时候变心的呢?田夫人说,是他拥了其他羊脂玉后。
田夫人一开始还觉得是不是自己皮肤粗糙了,想着办法保养,等觉得又恢复得像以前做姑娘时的水嫩,她还特地打扮了一番,才钻进田方的被窝里。
可她一番作为,却换来了田方一句:“你发什么癫?”
那之后,田方就开始背着她睡了。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变老了,变丑了,直到田方将其他女人带进家门,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曾经的穷小子已经变成田老爷了,拥有了许多各式各样的羊脂玉,再不会如珠如宝对待哪一块了。
田方被貔貅吃了之后,家产便都到了田夫人手里,成了个富贵又美貌的寡妇后,经常有男人到她面前来献殷勤,其意思不言而喻。
那天上午梁夫人出门买缎子做衣裳,正巧碰上田夫人也在买,在田夫人身旁跟着一个男人,她也认识,是田夫人家对面的穷书生,不论田夫人拿起一匹什么布,他都能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然后再明里暗里夸赞田夫人几句。
大家都知道书生的企图,可她还是羡慕了,所以后来才会说出那句让丈夫去死的话。
负心债(三)
无心之话就能引来貔貅?真的是巧合吗?
楚弦月听了许久她们姐妹俩的话,确认梁夫人并不清楚貔貅吃人的事情,便又去了田家,想知道田老爷又是怎么被貔貅吃了的。
自打田老爷死后,田家的古董店便关了,周边人家倒是知道他是怎么被貔貅吃了的,他们说:“田老板是做古董起家的,去青楼也总爱用些小件的古董打赏姑娘,青楼的姑娘哪分得清什么真伪,他便真的假的混着给,看着厉害的,就给真的,看着好打发的,就给假的。如此也不怕她们后面发现真相再来和他闹。”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有时候也会碰上几个上门来闹的,多是伙计出面将人打发了,实在不行就由田夫人出面,田夫人嘴皮子厉害,就算是那些个风尘女子也说不过她。
至于田老板,他一般不出面,嫌丢人。
楚弦月被气笑了,去青楼的时候不觉得丢人,拿假古董骗人的时候不觉得丢人,人家上门闹反而觉得丢人了。
田夫人也是好脾气,竟然还会出面给他收拾烂摊子。
楚弦月没有打断他们,且听他们继续说。
那一回,又有个女人来闹假古董的事情,大家都以为和以前一样,田夫人很快就会将人给骂走。
岂料那女人的嘴皮子比田夫人还厉害,她说:“你这么护着你男人有什么用?人家宁愿往外头找,也不愿上你床!他早就和我说了,你往他被窝里钻,他都不稀罕碰你!我们是贱,可架不住你老爷们喜欢,捧着银子来找!你要是有能耐,就管住他!”
田夫人被气得直哆嗦,冲上去与她扭打到了一起。
两人一边打一边骂,等被拉开,两个人身上都见了血,就在这时候,后院里传来了惨叫声,等大家闻声过去,田老板半截身子已经被貔貅给吃了。
“活该!”安娘子没忍住骂了一声。
其他人也都认同她这话,随即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道:“田老板一死,她一人握着这么多家财,那些个不愿长进的二流子,小混混,都想将她勾搭到手,有人大冬天还赤膊往她面前招摇,大家伙在猜她能不能守住寡。”
说完了,他们有的人说肯定守不住,有的人说要守不住早守不住了,双方各执一词,但每个人脸上全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一旁安娘子听完,长叹了一声:“做女人惨呀!”
男人活着时候,不论怎么混账,做妻子的都要贤惠,大度,识大体,帮他对付着那些个莺莺燕燕,男人死了,也还要继续为他守寡,稍不注意,就会被这些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人戳脊梁骨。
楚弦月也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意外这种事情,以往在京城里,她也没少见这种事情,常听人叹得最多便是:“男人一夜,女人一生。”
一旁的文道春和谭名才对于楚弦月与安娘子的长吁短叹十分不以为意,他们觉得这就是妇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挑着走。这就是女人的命。
文道春还说:“田家这么大的家财,不都是田老板一手打下来的吗?田夫人吃他的,用他的,风吹不到,雨淋不着,还有丫鬟伺候,她难不成什么都不付出吗?”
“照你这么说,刚刚那梁老板全靠媳妇儿才能白手起家,他是不是该给梁夫人守节呢?”
“这还不是梁老板有本事?要换个没本事的,再多的本钱也打了水漂。再说了,老爷们儿出去应酬,难免会酒后乱性,一切都是为了生意,做妻子的不疼惜丈夫,还闹呢?”
文道春和谭名才两人一唱一和:“有女人愿意贴上来,说明老爷们有能耐,聪明的女人早偷着乐了,只有傻女人才发脾气计较呢!”
楚弦月张了张嘴,很想怼回去,可怼回去又能怎么样呢?想了想,最终只叹了一句:“做你们这种人的妻子真倒霉。”
楚弦月不想再和他们说了,他们却还不愿放过,追着楚弦月说:“做你这种人的丈夫才倒霉呢!”
说罢还劝鹤龄赶紧离开她,别被她过河拆桥,利用完就扔了。
鹤龄没有搭理他们,只是追着楚弦月的脚步。
一连跑了几个地方,天色已经不早了,楚弦月便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去,在附近找了家客栈落脚,顺便在客栈里打听了一下有关貔貅吃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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