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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启想不起来。
他转而向玄慈方丈说道:“这梦中之人,方丈可有解释?”
玄慈方丈却缕起了自己的胡子,一派高深莫测的模样:“凡尘俗世自有因果,早早地便种下了因,只是这果却迟迟未曾到来,许是天意。”
“天意?”娄启疑惑。
“今日过后,到底会怎样结果,还是要靠陛下自己啊。”
“方丈这是何意?”娄启往前探身,疑惑早已溢满,只差泄洪而出:“是否和我曾经的记忆缺失有关?”
方丈却笑而不语,忽地站起身来,而后唤道:“无怨。”
无怨应声而来,始终未曾看向娄启一眼。
他们转身欲走,娄启坐在上方连忙挽留:“方丈——”
“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往后的日子还长。”方丈略微一偏头,淡淡地说道,而后便不理会身后人,朝着前方走去,推开门来,室内的光照亮了一片雪地,此时鹅毛大雪已经停止,世界已经变为雪白。
无怨走出门外转身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回头看了一眼上方,稍微痴楞了一瞬,而后又迅速移开目光,低着头紧紧跟着玄慈方丈离开此地。
独自一人的娄启,坐在上位紧蹙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烛光忽明忽灭,近乎已经燃尽,身旁的宫人走了进来,本分地将那烛光掐灭,又点上了一只新的,那灯光仍旧在偶尔钻进来的风中轻轻摇晃,娄启看着那烛光又发起了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是那张小僧人的脸庞,还有那道疤痕。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想不起来。
娄启猛地起身,带起了一阵风,惊动了身旁的烛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紧接着跑出了门外。
地上的雪痕仍在,一路通向为方丈与诸位小僧人准备的房间。
娄启已经许多年没有这般激动过,心砰砰直跳,好像下一刻即将要跳出来,落在手掌上跳舞一般。他急匆匆地顺着脚印而去,一抬手便将身后如百鸟朝凤一般赶过来的宫仆遣散,自己又跑了起来。
雪忽然又悠悠荡荡地飘落下来,娄启忘记了穿披风,此刻冷飕飕的风直往他的袖口领口里钻,可是他却顾不上许多,似着了魔一般沿着地上的脚印往前跑去。
那脚印一前一后,在跑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分了道,娄启想也不想地朝着后一道脚印追去。
风还在吹,雪还在下。
风雪映衬红墙绿瓦,在道道墙壁之中围绕着的是奔跑的娄启,他不敢停歇,不愿停歇,不能停歇。他只能听到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喉咙中呼吸进入了许多冷气,此刻很是发干甚至有些发疼,娄启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才算是好受一点,但是仍旧不敢停下。
他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如同这般奔跑过了,不是没有过散步的时刻,也不是没有过骑马围猎的时候,只是这样的奔跑,却实在是难以见得。
宫中许多规矩,疾行便是其中一条。自己又是九五之尊,任谁看到了都会偷偷念叨一声不守规矩,实在是丢皇家的颜面,如此一来,更是未曾尝试过奔跑。
轻功更是无处施展,若是连皇帝都要飞檐走壁,这皇宫之中还有没有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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