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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第1页）

“你们找到了吗？”柳赋晚与他们回合。

“连人影都没有看见……不过，若真是跑进这深处，就等于进了鬼门关，就算进去也没什么用了。要不……”他身边的人有些不敢往下说。

“那如何可以？即使那小姑娘进去了，也不一定就没有任何希望，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一定要救她，这难道不是我们身为医者所应该做的吗？”柳赋晚看到他们退缩的样子，忽然叹了一口气，可又想到他们也是人命，自己也没有资格让他们无畏甘冒大险，“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看看。”

“不可，柳先生……”

“那怎么行？”

“放心吧，我会将口鼻捂好，若真有不慎染了病，我也会按照自己的病情将自己隔离开来，你们先回去看着，免得又有人乱跑，而且万一那小姑娘已经回去了，你们也能及时来告知我。”

那些人心中又是羞愧又是煎熬，可又真的不想以命犯险，只好同意了。

等他们离去，柳赋晚往里走去。

焚烧处理尸体的是其他人，他从未来过这里，看到满地躺着的死尸，身上不仅发黑还有各种尸斑，不由得心中惶惶，只是这么些年来他也见过不少病与死人，还算能够接受。但越往里走，就越是发麻。

正常死亡的尸体是不可能这样，没几天就腐烂成肉泥的，里面的那些很明显都是比较严重的，他们都肉都化成了脓水，牙齿也暴露在外，甚至有的连眼皮都没了，一颗大眼珠子就直直的对着你，好像怪物一般。

小孩子胆小，不必看到这些，光外面一些的尸体就能吓跑了，那小姑娘应该不在这里。

柳赋晚此刻下定决心，只想彻夜不眠去找出能够治疗疫病的药物，救那些尚还有救之人，他也不想看见费约这般辛苦了，既然没见到人，他还松了一口气，打算这就回去，再集合些人去别处找找，可刚想离开，就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从更里处传来，深处是有高墙与顶包围着的，便有回声荡开，听起来很是渗人。

这里，应该都是死人才对。

那么，那声音又是谁发出的呢？

柳赋晚并不相信神鬼之论，却也不认为世上完全没有怪异之相，人活百年尚有不能明白之事，何况他这个年纪，更是会有诸多疑惑。

人都已经在此了，而眼前发生的事情也可能关于瘟疫，自然要过去一探究竟，只不过他也不可能不怕，所以还是十分警觉的。

走了一会儿，腐烂的尸臭隔着面巾都闻的十分真切，那些死人的面貌个个惨不忍睹，他希望那声音只是尸体发出的奇怪的声音罢了，然而那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清楚。

“……娘。”

他没听清，又强压着恐惧走了几步。

“娘，你好傻，所以才会死的。”

娘……？

里面并没有插着火把，所以黑暗一片，但借着外面的一些光线还是能看清几分，在一具尸体边上，似乎有一个娇小的人影蹲着，她捧着那已经分辨不清人脸的尸体脑袋，滴着眼泪。

“小姑娘？”

柳赋晚试探问道。

那小女孩似乎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一般，头也不抬。不知为何，这样看起来好像比那些尸体还要吓人。

“可是从西边病患区跑出来的金氏？”

“娘，有人来了。”

那小女孩并不回答问题，却忽然跟尸体对起话来，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我是杏林堂的当家，这里很危险，你快跟我离开吧。”柳赋晚还是继续说道。

“没有人能分开我们的，娘……你还要给我唱歌谣呢……”她慢慢地，哼起一首小曲，“云中雾，风里吹……天上星，碎一地……变成万千孤魂野鬼……”

这不着调的诡异词曲让柳赋晚集中着精神不敢有一丝松懈，他一直看着那个小姑娘，似乎她随时都会变成什么怪物冲过来。

可是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那小女孩却慢慢站了起来，看向他。

“大哥哥，你是不是也想和他们一样，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意外失忆的江惜月

外面惊雷一闪，一道声响隔着宫闱直击人心，在幽暗的寝殿中，长发披肩的人垂着脑袋坐在龙床上，发出轻微的呼吸。

他的身上散发着冰寒的气息，连肤色变得极其惨白，但可惜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缓解。

岚州瘟疫突发，民不聊生，已派去多人进行救助，但药物没有制出，多事徒劳，反而还赔进了几名官员，他遣去的人已经返回，此刻就在大殿门外跪着。

“如何？”

在他的询问之下，门外跪着的人影在闪雷下显现而出。

“禀陛下，户部尚书之子柳赋晚正在岚州城行医救人，处理的有条不紊，虽仍旧没有制出能够抑制疫病的药物，但将疫情控制了许多，但还是有个别闹事者，知晓自己命不久矣而故意传染他人，前不久连过去帮忙的护军参领也不幸身亡。”

“知道了，退下吧。”

江惜月正准备躺下，独自度过这漫漫长夜，门外的身影却还在那里不曾有动。

“还有什么事？”

“陛下，属下在岚州似乎看见了一个人……不知是否看走了眼。”那人有些犹豫。

“什么人？”

江惜月闭着眼，觉得自己很累很累，也很冷很冷，手中不禁攥紧了被子。

“……好像是……越妃。”

他的双眼忽然睁开，直直地看向前方。

外面下着大雨，越非睡的极其不安，雷鸣电闪，他猛地坐了起来，窝在小小的空间里，感到心跳有些加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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