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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彬沉默地坐下来,缩在角落。
应铉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之前闹得很乱,我们没有好好谈一下,现在我想谈谈。”
“小彬,我还记得第一次抱你的时候,你妈妈躺在旁边,我看看她看看你,我觉得我是最幸福的人。”
“你妈妈去世之后,我对你的关注偏了很多,我……我太爱你妈妈了,她对我来说意味着很多。你在我这里,我必须承认很长一段时间内,你不是我的儿子,而是你妈妈留下的孩子。我们靠这样的关系连接,我才能爱你。”
路澄:……怎么一听你日子也不好过啊。好家伙我还是要我妈。
应铉海:“瑞慈对我而言,不在于它有多大的市值,而是它带着你妈妈的名字,就像你妈妈还存在一样。”
“我以为你会改好,小彬。我以为你真的像你说的,太想成为你妈妈那样的人,所以才做那样的事情。”
应铉海看着应彬,说话的时候压着复杂的情感。
他是该生气的,但失望或者是绝望更多。
“你把爸爸的药换掉了,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父亲,所以一点情面都不必讲了,是吗?”
“从此我不再是养你长大的爸爸,而是耽误你接受集团公司的障碍?”
此话一出,晴空霹雳一般。
路澄往后靠了一下,从容坐在沙发上,沉默半晌,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意。
应彬却慌了起来:“爸爸,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应铉海盯着他,他却急忙站起来:“我要回房间了,我不想说这些了……”
路澄却突然开口:“那或许你想听我说的?”
“应董听过我六岁那年的故事了吧。我和应彬,我们两个其实六岁那年都发生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件梦魇般执拗缠着自己的事情,一件走到如今即将23岁,也不曾忘记的事情。
应彬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应彬的脸色一直不好,一直铁青一直惨白,但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更趋近于麻木。
“你在说什么?”
他瘦削的脸迟钝地转向路澄的方向:“什么六岁?”
“你知道什么?你怎么可能……”
应彬回头看着应铉海,甚至连看都不敢看路澄一眼:“就算是我做的,那也看在我第一次这样做的份儿上,放过我吧?爸爸?爸爸??”
路澄冷冷道:“你第一次这么做,是对着云瑞慈。你忘了吗?”
他声音低低的,悠悠传来。
“你六岁的时候,她快死了,大概是一些玄妙缘故吧,她开始怀疑她当年生的是另一个孩子。”
“这对你来说怎么能不是噩梦呢?你当时才六岁,可写的小诗小散文,又有灵气又绝妙,所有人都说你是她的孩子,都说你继承遗传到了她的天赋能力,可惜她不能看你长大。”
“你当时六岁,确实什么都不懂,但你知道她重病,重病到快要死了。”
“她住在家里养病,大部分时间都自己躺着,吃药也没有医生看着,她自己也不太注意。她的一个药呢,又刚好和你吃的一个钙片长得九分相似。”
“她吞药的时候,一吞就是一大把,她怎么会发现呢?”
路澄问他:“对吧。应彬,你是这么想的吧。她怎么会发现呢,别人怎么会发现呢?”
应彬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似乎那段时光又穿梭过漫长故意遗忘记忆的时间,来到自己的面前,成为落实在脖颈的利刃,径直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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