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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鹭叹了一口气,可惜这只是她的猜想,而且就算这个猜想成立,她也没办法确定有谁知道了宝藏的下落。
“回一楼。”
这时,沈舟云言简意骇地示意小孟、冯雅兰和李星鹭随他一同离开,至于花妈妈,她已经被提刑卫羁押起来。
“等等——”
李星鹭小跑到沈舟云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沈大人,我有点事情想单独和你商量。”
这回不用沈舟云吩咐,小孟就很自觉的带着冯雅兰先行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沈舟云垂眸看了一眼被李星鹭扯着的衣袖,复又盯向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他眼神一顿,似乎染上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沈大人,等会回到一楼,我想检查一下方才的八个人身上有没有带着蒙汗药、或是使用它时留下的痕迹。”
李星鹭没留意到面前人目光的变化,她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计划:“如果凶手就是在程小姐房间里下蒙汗药的人,我们就能顺势揪出凶手,如果二者不是同一人,那么我们至少抓到了下药的人。”
“那我直接让提刑卫搜他们的身……”
沈舟云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星鹭打着手势叫停了:“沈大人,你还记得我先前说的吗?我们没必要同时针对八个人,那只会把他们团结起来反抗,但如果我们说明理由,他们就会为了摆脱嫌疑而互相推诿、互相指证。”
“只不过为免打草惊蛇,我们无需说真话……就假称我们发现蝉衣姑娘的房间是凶案现场,所以要搜查他们身上有无血迹,这样也可以顺势观察有没有人心虚。”
就此说定计划,李星鹭和沈舟云并肩走楼梯回到一楼厅堂,那里正进行着激烈的争执,她本以为参与其中的会是一直不对头的钟少英和金铭,但定睛一看——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却是冯雅兰和冯知节姐弟俩。
‘啪’的一声响起,冯知节白净的脸上多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冯雅兰,却只得到她的冷眼。
“冯雅兰,你疯了吗!”
冯知节还没说什么,他父亲冯坤却先忍不住了,在女儿和儿子的对峙中他显然偏向儿子,只见他快步走到冯雅兰面前举起手,作势要扇她一个耳光,却被负责阻止他和冯雅兰接触的提刑卫及时拦住。
这一幕看在李星鹭眼中,她不由皱了皱眉。
原书《谈情说案》里,冯坤虽然不支持冯雅兰参与探案的事情,但他一直保持着慈爱父亲的形象,从来没对女儿说过重话、更别提动手。
面前的这父女二人,真的是书中那个会对父亲撒娇的女主角和宠爱女儿的女主角父亲吗?
“咳,诸位——”
不论心中有多少混乱的思绪,李星鹭还是依照计划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讲出口:“我们在蝉衣姑娘的房间发现了大片血迹……”
“我就说是蝉衣杀的人!”
还没等她把搜身的事情说出来,人群中的常誉就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她先前那套诡辩一点都不可信,青楼酒馆里的妓子最是冷血无情,她为了钱连她自己的身体都可以卖出去,杀一个阻挡她财路的程小姐又有什么奇怪……”
不知常誉究竟与蝉衣有何仇怨,每一次都是他站出来指控蝉衣,而这一次他的言语显然更为激进,甚至带上了对蝉衣的人身侮辱。
“蝉衣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听到他侮辱的言辞,旁观的冯雅兰和秦宜宁都忍不住出言为蝉衣解释。
蝉衣本人却只是冷哼一声,她直视着常誉,仿佛他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你不就是想白女票如梦和盈香然后被她们拒绝了吗?至于恨上醉仙居的所有人?你把醉仙居说成青楼酒馆,那你不就是龟公,上次我喊你龟公,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别把我和你们这种千人枕万人尝的脏货相提并论……”
不知是因为被揭穿了肮脏心思,还是因为再次被称呼为龟公,常誉气得越发口不择言。
蝉衣不羞不恼,她反而一步步走近常誉,口中质问道:“我是不知道自己和什么人有身体接触,你这么笃定,该不会你亲眼看见了?那你赶快把你知道的人说出来,我要报官——有人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强迫我。”
像是为了呼应她的话,周围的提刑卫一齐将目光集中在常誉身上。
常誉忽然噤声不语,先前他身上那股自负的气质也荡然无存。
“说不出来?”
蝉衣的声音陡然拔高,她话锋一转:“那你就是在造谣,无故中伤她人声誉,触犯了哪条律法来着?”
“大业律第一百三十一条,毁谤她人名节者,杖一百,徒十年。”
随着李星鹭回应的话音落下,提刑卫纷纷上前押住常誉,不顾他的挣扎叫骂,她继续说道:“因为在蝉衣姑娘的房间发现了大片血迹,所以我们现在要对各位进行搜身,以确定各位身上没有血痕。”
她直入主题,而无论被她提到的八个人情不情愿,被提刑卫包围的他们都没有反抗的机会。
男嫌疑人那边每个提刑卫都能搜查,但冯雅兰、蝉衣和秦宜宁三人却只能交由李星鹭来搜身。
李星鹭将三人带到一楼的隔间,然后率先开始搜她较为熟悉的冯雅兰,冯雅兰果然没有表露出抗拒,她甚至开口和李星鹭聊起天,仿佛先前因为冯坤和冯知节而生出的怒火已经退却。
“李姑娘,你方才好威风。”
冯雅兰似是羡慕地对李星鹭说道:“还有那位沈大人,他的气势比我父亲更冷峻威严……你们这样的提刑官才正常,不像我见过的那个叫齐世安的,时刻挂着笑脸,好像一个靠拍马屁上位的白面书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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