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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将士或去溪边饮水,或去野放马匹,可贯丘珪却坐于石上,敛目沉思。
“将军在想什么?”鲜于博将水囊灌满水,交到贯丘珪手中。
贯丘珪接过,饮一大口,随后道:“我在想,这沧州是何人在用兵。这楚霁手上,究竟握着怎样一张王牌?”
鲜于博闻言,深以为然也。
他们本就是秘密发兵,从沙漠而来。可这楚霁,不仅能提前得知他们行军的消息,更能猜到他们的目标是苍木县。看今日沧州守军的阵势,只可能是早已预计,埋伏在山中等着他们的。
更为可怖的是,他们每一步都自以为走的是最佳方案,可每一步都落入沧州的陷阱之中。若不是前半夜突降大雨,灭了山火,他们现在的兵力只怕是十不存一。
这种被人扼住命运咽喉,又不得不被牵着走的感觉,真是窝囊已极,憋屈已极,也恐怖已极。
但现在,军心不能乱,贯丘珪的战心更不可乱。
是以,鲜于博故作轻松道:“可这用兵之人到底智谋不足。他就万万没有料到,我们会放弃苍木县,借道岷陵,直取门周县。”
贯丘珪听此,心下稍安。他又举起水囊,准备再喝一口。
可还未待他甘霖入口,便听得左边丘陵之上传来震天呐喊。
他顾不得其他,知晓是早有兵马埋伏在此,连忙弃了水囊,翻身上马。
“快走!”
大阙军士听见这喊声,早就吓破了胆。那野放的马匹都来不及收,卸下的铠甲盔帽也无暇穿戴,只得如没头的苍蝇般乱窜,怎一个丢盔弃甲了得。
贯丘珪于马上定睛一看。那山口有一军排开,为首的是一黑脸猛将,豹头环眼,身材魁梧。手持两柄沉香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你们这些贼人!敢到这岷陵来,你蒯信爷爷让你们有来无回!”
话落,蒯信一马当先,挥着双斧前来交战。
支沽身上的铠甲亦未来得及披上,但也只得抡锤迎战。
若在平时,他与蒯信也有一战之力。可现如今,蒯信在此以逸待劳,而他却奔逃一夜,在这深秋连口热乎水也不曾喝上,自然不敌。
眼见支沽逐渐落了下风,贯丘珪与鲜于博皆心下一沉,二人对视一眼,便也夹马来助。
蒯信以一敌三,却越战越勇,丝毫不见颓败之势,反倒是那三人渐渐不敌。
两方军马亦在此时混战一团。
忽的,支沽与鲜于博奋力一搏,二人合力,一左一右将蒯信的两柄斧子分别拖住。
“将军快走!”他俩一齐喊道。
贯丘珪知道这不是什么顾及兄弟情义的时候,他深深看了俩人一眼,随后调转马头,趁此时机,带着小队人马,突袭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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