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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一如既往的风格一样,肋骨要穿透皮肤,直到脏器相撞,血肉相融。
这种拥抱的力度实在让人过于痛苦,但是秦游咬了下牙没有推开,他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任由加百利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颈侧。
他的红发由于弓着颈椎的姿势全部散落向前,后颈上有个明显的突起,仿佛碰一碰都嫌硌手。
秦游心里除了震惊之外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
他做好了对峙的准备,就像面对一头被自己亲手所伤的兽,时刻提防对方的质问和发泄。
但他所预料到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秦游迟疑着伸出手臂,圈住了那个宽阔却瘦削的背。
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在安抚一头即使伤痕累累却仍然对自己不设防的狮子。尽管对方比自己更强大,会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也能镇定自若地在枪林弹雨里化险为夷。
但只有这一刻,他听到心跳在两个紧贴的胸腔里不分彼此,因为劫后余生的庆幸,久别重逢的欢愉,以及生命衍生出来的不知名的情感。
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太久。
加百利主动放开了手,他从难以控制的情绪里挣脱出来,开始动手仔细检查秦游身上的每一个伤。
每一处都在加深他的歉疚。
为什么总是来得这样晚?
福根很谨慎,他举办宴会时手里的人大部分都留在别墅里进行抵死挣扎,尽管事先预料到了对方会钻空子偷偷溜走的可能,加百利在这座城镇仅有的三个码头上都事先安排了人手,但在百般阻挠之下,要突破重围实在艰难。
他的伤恢复得并不好,即使在短时间内重新稳定了局面,但要分出精力打压福根在各个地区势力,清理尼洛岛上的家族旁系,又要在今晚强行破坏宴会现场生擒福根,分身乏术的同时准备的时间也很急促。
福根把秦游藏得很好,即使经常将其带在身边也从不允许他在公开场合抛头露面,加百利一直到前不久时间才查到了秦游的动向。
但他迟疑了。
从子弹射入胸腔的那一刻起,每一个夜晚都被噩梦缠绕。
加百利对痛觉非常迟钝,那源于童年时期伤痛不断的经历。但来自秦游枪口里的那一发子弹,却像是击碎他的灵魂,连同他所坚守的那一份执念,痛苦遍布脏器和脊髓。
从碎片里滋生出扭曲的恨意。
但同时,思念如蛆附骨,即使背叛荆棘一般在他的心脏上缠绕。
每次从噩梦里醒来的时候,加百利都想把秦游抓回来关起来。
敲碎他的腿骨,用锁链锁住他的四肢,勒令他不能再把目光投射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上,否则就摧毁他的一切。
但这样露骨的恨意只持续了不久,剩下的日子里,加百利一边追查秦游的行踪,一边竟然抑制不住地开始担心,他过得好不好。
那样挑食,脾气那样差的一个人,如果去了谁也不认识的很远的地方,谁来迁就他?
加百利开始亲手处理那些伤口,比对待自己时谨慎一万倍。他有些自我厌恶地承认一个事实:
在这个人面前,他没有底线,所以才输得这样惨烈。
“我帮你把他们处理了,我说到做到。”
秦游靠在船舱的沙发里,伤口清创时的疼痛全被屏蔽系统阻隔在外,他开始有些无聊地盯着加百利下垂的睫毛看:
“我知道这些事情你也能做,我就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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