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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德光殿。
文武分列,群臣稽。
大祈皇帝李楷一身明黄龙袍,端坐赤金雕龙御座,已过不惑之年的他,双眼鹰视狼顾,野心不减当年。
宦官立于玉阶,高声吟唱: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都察院御史冯权出列,持朝笏下拜。
“臣要参豹韬卫指挥使萧纵,滥用职权、草菅人命、公报私仇,致国舅爷家眷三百二十七口无辜惨死!”
李楷摩挲着手中的佛珠,“从云,将你搜集的王氏罪证,念给他听。”
“微臣领命。”
宦官将奏折送至萧纵面前,对方笑着接过,却并未打开。那道折子萧纵数次修改,方呈到御前,早就记得滚瓜烂熟。
“今年年初,陛下进一步推行公田制,勒令各地田产、户籍必须一一对应。王惇阳奉阴违,放任族人强纳良家女子为妾,并将其父兄强掳府中,改名换姓,充作王家走失族人。”
“王氏霸占他们的家宅田产,逼迫他们跟自己的女儿、母亲、儿媳媾合。如此,既能防止他们告密,生下后代,又能为王家分得良田。”
“自此,父非父,子非子、妻非妻、媳非媳!荆州多少百姓,被王氏折磨到疯魔。恶贼不除,天理难容!”
“王氏男丁确为我所杀,但冯大人说的后宅家眷,并非死于我手。那些都是被掳来的可怜人,我带兵闯进王家后,亲眼目睹她们掐死自己的孩子,而后自戕。”
话落,大殿中仿佛炸开了锅,不敢相信太平盛世有此等悖逆人伦,罪大恶极之事。
“萧大人,可有证据啊?”
萧纵将奏折递过去,“最后一页,有那些女子的血指印。”
冯权挤进人群中,看到了虽已干涸,却依旧触目惊心的血迹,心中大骇。
他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整理衣装,朝萧纵作揖。
“在下未明真相,险些诬告萧大人,冯权在此,给您赔罪了!”
萧纵托住他的手臂,“我并未放在心上。”
日上三竿,元稚幽幽转醒。
见落梅笑得合不拢嘴,她急忙否认:“你别多想,我俩昨晚什么都没干!”
“什么呀?奴婢是开心,姑爷和萧家平安无事了!”
元稚纳闷,“夫君还没回来,你怎么知道的?”
“大老爷差人过来报信儿了。”
元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大伯做事倒是周全,比萧纵这个夫君强多了!
落梅拧干帕子要拿过来,元稚忙道:“别别别,我好多了,可以自己洗。”
元稚趿上鞋子,下床盥洗。
“欸!小心点!”
“木头放那边去!”
元稚听见窗外有男人声音,瞪大眼睛,“外面干嘛呢?”
落梅悄声道:“大丫鬟谷雨跟姑爷告状,说了夫人不给松风院送饭的事,姑爷让窦昭找了匠人,要在咱们院儿盖个小厨房。”
“这事本该小姐跟姑爷说,谁知让她抢了先。如今谷雨神气的很,觉得姑爷盖小厨房是为了她,对着下人颐指气使,一副姨娘派头。要我说,还是找个由头,把她打了,换个老实本分的来!”
元稚漱掉口中的青盐,拿帕子擦了擦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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