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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表哥自便（第2页）

她要让她死！

……

姜寂雪没理会身后夜易墨精彩复杂的表情。

她刚走了几步，夜廖离开后，她便听见苍山目光凛冽地扫视了一周。

声音洪亮又冰冷。

“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这里是夜府，你们却看不好各位姑娘，闹得鸡犬不宁鬼哭狼嚎，你们是想挨板子再被丢出夜府吗？！”

“公子有令，姑娘间发生了何口角，全都给我一五一十地道来！若有任何偏袒，添油加醋胡编乱造，我看你们都不用留在府中侍候主子了！”

姜寂雪收回眼神，继续行走。

她走得很慢。

只因实在是……不想去面对不远处那个深沉严肃的男人。

掀起眼帘，便见那道玄蓝色长衫的男人已经坐在了湖心亭中。

姜寂雪碎步挪得很慢，但即使她再如何拖延如何不愿，终究还是来到了湖中央，进了亭阁。

亭里只有夜廖一人。

姜寂雪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他面前的桌旁。

见她过来了，只听哐当一声，男人不过抬了下袖，便将手里的东西眼也不眨地掷在桌上。

夜廖的眉眼上凝了一层霜。

“这是什么。”

姜寂雪盯了一下，便抽搐了嘴角，收回目光，没应声。

夜廖注视着她，又道了一遍：“这是何物？”

无奈男人的气场太过森冷，姜寂雪垂眼盯着自己的手指头，在那搅着，淡然置之：“红丝砚。”

齐鲁之地生产的红丝砚，胜过端砚。

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我拿它砸文菁菁了。”

她抬起头，目光嘲讽又冰冷。

“那又怎么样，这不是没砸到，人不是没死吗？”

即便是算无遗策的夜廖，也绝不会料到她会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

瞬间，亭中陷入了冰冷的沉寂。

尤其是男人的凤目更是沉得看不清任何亮光。

姜寂雪屈膝：“既然没死成，文菁菁人还好好的，那我便先离开了，表哥自便。”

可她才刚转过身。

“站住。”

姜寂雪止住脚步。

那方砚台还摆放在桌上。

夜廖的手指放在上面，骨节微曲，他双目清明，薄薄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眸子里头有高高在上的怜悯，亦有严明的审判。

拧眉，声音亦无情。

“文菁菁也是你表姐，她不过同你发生了口角，你不觉得此等行止，太过恶毒了么？”

听到“恶毒”二字，姜寂雪却笑了。

她就知道圣洁高贵的夜大人会说出这两个字。

前世……也是这样。

他觉得她恶毒，蛇蝎心肠，堪称毒妇。

前世慕容深虽算是个暴君，阴险毒辣，但后宫偏偏独宠她一人，为她搜罗世间奇珍异宝哄她开心，每年她在宫中的用度说是挥霍无度也不为过。

而当年冠绝京城的首辅夜大人，便时常在朝堂上攻讦抨击她骄奢淫逸，德不配位，不足以母仪天下。

她恶事做尽，为虎作伥，桩桩件件都被钉死在污名柱上，遗臭万年。

而夜廖，恰恰娶了最悲天悯人，百姓爱戴的夜夫人，许清瑶。

相反，夜夫人却在京城宣扬俭省，反调铺张浪费，并且节衣缩食，以身作则，体恤民生，为京中女郎贵妇开了良好的风气。

她跟慕容深这对帝后夫妇臭味相投，五毒俱全，而身为夜夫人的许清瑶便在民间积德行善，广施良行，这对夫妇在大明立下了口碑与盛誉。

在夜廖的眼里，她似乎永远跟心慈纯良挂不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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