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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侍者站在王座厅门口,推开巨大的门,并且在梦魇之月踏入房间之际快地向她鞠躬行礼。她已经回复了为小马们所恐惧的那个形象。她再一次上好了紫色的眼影,穿上了她的皇家铠甲。
唯一失踪的是她的可爱标记,而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梦魇之月,她已经是一只完全成年的天角兽了,一位女王。但是她的侧腰仍然是空白状态。法汇对此的解释是她最初的可爱标记实际上是属于露娜的,而她自己现在是一只独立的雌驹,她可能拥有不同的特别天赋。
当时法汇,理所当然地,很快无止境地奉承着梦魇之月。他说他很确定她的可爱标记应该是皇冠或者别的什么帝王的东西。而且当她成为艾奎斯陲亚的合法女王之际就会出现。
这些话只是让梦魇之月的担忧有所减轻,但是无法消除。不过在她到达王座的时候,她把这些煎熬的心情暂且丢到了脑后。法汇正在旁边站着,脸上还带着一个让她心神不安的笑容。他笑得太快乐了,太开心了。她只想知道到底有什么事让他心情这么好。
“陛下,您身着您的新铠甲看上去真是光彩夺目。”在梦魇之月稳坐在她的王座中时,法汇恭维道。
“多谢,法汇,”梦魇之月回答得很干脆。“你聘用的铁匠水平不错。”
“是最好的,陛下,您得到的侍奉理应无微不至。”
梦魇之月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少拍我的马屁了,法汇。告诉我,你今天想让我出面应付什么事?”
“只是琐碎小事而已,陛下,”法汇露出一个最开心的笑脸回答道。“而且是个好消息。”
梦魇之月弓起了一边眉头,“好消息?”
“带她进来,”法汇叫道。在他的示意下,王座厅的一边侧门打开了,两个卫兵匆忙地走了进来。他们中间挟持着一个踉跄跛行的身影,并把她扔到梦魇之月王座下的地板上。
“她被现潜入了城堡的走廊,而且看来还是独身前来的。”法汇解释道,“考虑到她还应该是她那堆朋友里面最聪明的家伙,这举动真有些愚蠢。”
法汇为他的侮辱而轻笑着,但是梦魇之月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空气好像在她的肺里凝固了,她直直地盯着在下面倒在地上的那个伤痕累累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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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暮光闪闪,她看上去像是挨了一顿毒打,鬃毛和毛皮一团凌乱,全身上下满是伤痕和青肿。她的右眼瘀伤肿胀,像是脸上被猛击过。
“在女王陛下面前站直了!”法汇吼叫着。用他的魔法把暮暮从地上扯了起来。这个突然的行动把昏昏沉沉的暮暮从恍惚中弄醒了,她开始挣扎。法汇看着这一切,他阴笑着解除了对暮暮施加的魔法。
这让暮暮摔在了地面上。在重重落地的时候,她出一声痛苦的啜泣,扭动着自己的蹄子。不过,她再次站稳的时候,她提起了她的右前腿。看来用它支撑重量会令她感到痛苦。
“那么,您希望如何处置她,陛下?”法汇热切地问道,“我能想象您一定会对她大刑伺候。哦,那么,在您尽兴之后,准备斩吗?或者把她吊死来杀鸡儆猴?”
梦魇之月的声音平静而且冰冷。“全都退下。”
“请……请原谅,陛下?”法汇问道,对这个命令毫无心理准备。
“全,都,退,下,”咬牙切齿的梦魇之月,怒视着法汇低吼道。“除了我和暮暮之外,通通都给我出去。除非得到我的召唤,否则不许进来。”
“当……当然。”在飞奔出去之前,法汇结结巴巴地说道。他喊着所有在房间里的小马,叫他们离开,虽然他知道其中不少小马自己也都应该听到了梦魇之月的命令。清场花了大约一分钟左右,法汇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从入口处溜了出去,把门在面前关闭,然后伴随着响亮的声音锁上了它。
只有此刻,当梦魇之月确定整个大厅只剩下她和暮暮独处之际,她才动了起来。她从王座上起身,向两侧展开她的翅膀,她的阴影笼罩在暮暮身上。没有受伤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暮暮担忧地向后挪了一步。
“你来这里干什么?”梦魇之月问,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憎恨和狂怒。“你来这里净化我了?你来用谐律精华拯救艾奎斯陲亚了?你来毁灭我了?!”
面对着站在她面前威严的天角兽,暮暮不由得浑身抖。她的耳朵垂到了头两侧,“我……我……我……”
梦魇之月猛地一跺蹄子,把她的头放低到和暮暮眼对眼的位置上。“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来说对不起的。”暮暮在她还能开口的时候尽可能快地喊出这句话。
暮暮道歉的回音在大厅中萦绕,梦魇之月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好一阵子,她只是瞪着暮暮。但随后,她转身走了回去。折拢了她的翅膀,坐回她的王座上。“现在才说对不起已经太晚了。”
“但是……”
“别想再撒谎骗我!”梦魇之月厉声喝道。“你以为我看不穿你的把戏?!赛蕾丝蒂娅来访的时候,你们两个私底下谈话,然后她进了图书馆的厨房,说了些甜言蜜语哄我去看医生,说什么要保证我很健康,还有我能在宫殿过夜,而且甚至能去她的学校参观你的旧房间如何如何。当然,我居然天真到信了她,但是你知道怎么回事。你知道,所以当她带我出门的时候,你甚至连看都没法看我一眼。你和她阴谋串通谋害我,就像现在一样!你明知道她要做什么,而你,对此!视若无睹!”
“拜托,聂克丝,我真的很抱歉。”暮暮说道,她关心地迈前一步,用她完好的那只眼睛望着梦魇之月,因为另一只肿得睁不开。
“我的名字不是聂克丝,而是梦魇之月。”
“你想怎么称呼你自己都可以:梦魇之月,月亮女王,艾奎斯陲亚的女王。你一直都是我的聂克丝,”暮暮说,在她的声音中加入安慰之情。
然而暮暮尝试给予的安慰只是令梦魇之月的逼视更加无情。“哦,真是伤感啊,暮光闪闪。真遗憾赛蕾丝蒂娅抓走我的时候这伤感却不知道在哪里。不过现在我仔细想过了,你或许就是希望她抓走我。”
“不,聂克丝,我没有……”
“还想狡辩!”梦魇之月怒吼着打断她。“你知道我是谁了,你明白事实真相了,而且不管你怎么否认它,你都会因我的蜕变而惊恐。因此你让赛蕾丝蒂娅抓走我,因此你就能把我忘了然后回去过你小小的快乐生活。回去而且假装……假装……假装我从来没在那个家里存在过!”
“我被吓到了,这个我承认。”暮暮说道。尽力为自己辩解,她谨慎迈出另一步,向梦魇之月靠近。“赛蕾丝蒂娅公主也被吓到了,于是……于是她告诉我必须让她带你去,她只是想测试你,她只是想证明你不是艾奎斯陲亚的威胁,赛蕾丝蒂娅公主从来没有想过把你从我身边永远夺走。”
梦魇之月把她的瞪视从暮暮身上移开,声音冷漠无情,但是平静得异乎寻常。“不过是甜蜜的谎言罢了。”
“不,聂克丝,这是真的。”暮暮保证。“我不想要赛蕾丝蒂娅公主带走你。我听到你呼唤着我,而且我试着阻止公主。我在你们俩后面冲出图书馆,但是马车已经离开了。我想要阻止它,聂克丝……我真的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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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美好的故事,仅此而已。”梦魇之月漠然地打断了她。“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的行为已经完全说明了一切。你的所作所为充满了针对我的恶意。而因为你的所作所为,你绝不会被原谅。”
“而且别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你在我脑袋里灌输的那些谎言,”梦魇之月继续道,“在春季庆典之后,你说我不是梦魇之月,而且我也不会变成她。好吧,如果那是事实,我们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对吧?现在我也仔细想过,我只能猜测,那些谎言恐怕更多是说给你自己听的。你不过在试图否定摆在你面前的事实,不是吗?”
暮暮摇了摇头。“那不是谎言,聂克丝,而且它依然不是谎言……或者,至少,它用不着变成谎言。”
梦魇之月用充满轻蔑的眼神打量着暮暮。“当你还能俯视着没有被看成梦魇之月的我的时候,你敢说你没有在试图否定事实?”
“聂克丝,小马们能选择成为什么样的小马,走上什么样的道路。”暮暮说着,她的声音中开始带上了绝望。“我们都可以选择,你也一样。如果你选择走照现在这样一意孤行下去,你只能成为梦魇之月,但是我的聂克丝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她不会想去夺取艾奎斯陲亚,她不会想让她的朋友们为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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