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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第1页）

这可是从未记载在册的大型事故。s级监管者们慌张地互相推诿，并到处查找解决方案，继而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能解决这次危机的人，只有李朗。可李朗现在正准备被处决呢！

尴尬过后，他们拿出了传统艺能——装睁眼瞎。

只要他们不说出去，那异常就是不存在。等帕特德纳康复，或者哪个不长眼的属下发现并汇报后，新的背锅对象不就有了吗！

而且，他们觉得罅间的状况看上去严重，实则细想想，似乎也不会影响到巴比伦那。相较之下，还是先制作出新的协同大脑更要紧。

李朗此时尚不知自己的死期已近在眼前。他一直在尝试封闭自我意识，因为使者正不停地骚扰他，以各种方式尝试入侵他的思维。

他能感觉到，使者真的急了。他一会儿产生幻觉，记忆中场景混乱不堪地在他眼前重演；一会儿又感觉使者钻进了他的大脑，却没能停留太久，被他强行驱逐后气急败坏地发出一串串意义不明的电子音。

他快撑不住了。他不敢休息，不敢停止思考，且要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重要的事，防止使者剽窃他的思维。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李朗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的墙壁。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强迫自己去回忆墙体的材料，承重，并幻想出一只笔在上头涂涂画画。

他能感觉到头顶上的灯光正以非常细微的差别变幻着亮度，使者的磁场始终环绕着他，阴魂不散地吱吱作响。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三名s级监管者走到房间中央，神情严肃地宣读了一通，最终问他还有没有遗言。

李朗根本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他的思考能力迟钝了许多，双眼空洞地穿透这群人继续盯着墙面，想着这几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有点眼熟，但是记不起来了。

三名s级监管者等了两分钟左右，确定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侧身示意门外的“人”进来。两名智械看守当即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拿出一手指头大小的“失感器”，对着李朗的胸口猛地一戳。

李朗顿时瘫软了下去。紧接着，智械看守解开了他的镣铐，如拖着一口麻袋将他带离了房间。

他失去了五感，根本不知道自己将去往何方，但思维反而清朗了许多，心里一阵慌张，暗道这不是只给死刑犯注射的禁药吗？怎么现在就给他注射了？

是我失去时间观了，还是刑期提前了？

智械看守将李朗拖到了一个只有五平米左右的小房间中，等候制作协同大脑的手术准备完成。

而隔壁就是手术室。一群智械医生围绕着手术台，由几名s级监管者亲自调试程序。

这群监管者显然不是熟练工，犹豫不决地低声盘谈着：”这样能行吗？我总觉得这手术不太稳妥……”

另一人埋怨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没听说吗，旧的那台协同大脑今早报废了，我们得尽快制造一个新的。”

“塞缪尔的大脑真的够用吗？万一失败……”

“失败就失败了，反正我们已经尝试过了。话说帕特德纳上将怎么还不露面？”

“你不觉得帕特德纳有点奇怪吗？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操纵了。”

他们调试了很长时间，一直下不了决心，频频看向屋门方向，想等帕特德纳来了后再开始手术。

而在小黑屋里的李朗已经绝望了。失去感官意味着他现在连垂死挣扎都做不到。那群“刽子手”把这禁药称之为“人理之光”，可他心知肚明，整个巴比伦那早就离“人理”相去甚远。

这就要死了吗？好不甘心。李朗烦躁地在心中叹息，克制不住地想，楚年现在在做什么呢？要是楚年知道他要死了，会来救他吗？

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她也没法救我……李朗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群人在打他的大脑的主意。如果他被制成了协同大脑，保持了本我意识，其实只是失去了一具载体罢了，说不定还能“起死回生”。

虽然一想到要被关进那种机器里，有点恶心。

他默默接受了即将到来的死亡，只期盼着能把他的“遗体”体面地处理掉，最好别让楚年看见他的惨状。

楚年……楚年……

坏了，我怎么总是在想她？李朗难为情地在心里自问自答着。结果嘟囔了没几句，楚年真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莫名其妙地进入了一个“意识空间”。这里有成排的楼房，却静静悄悄，街道上空无一人。天空是灰蓝色的，而他正站在一栋高楼的顶部，与楚年遥相对望。楚年沉默地向他走来，面色很差，像是刚哭过。

李朗顿时一阵恍惚，下意识地想这是幻觉吗？又是使者搞得鬼？

为了不让使者获得更多的有关楚年的情报，他猛地一转身，跃下楼顶，打算阻断思维。然而他的双脚只腾空了一瞬，就被楚年大力地拉了回来，咕咚躺倒在地。

李朗仰面朝上，昏昏沉沉地看着正弯腰观察他的楚年，慌乱了一瞬后，皱眉冷声道：“别白费力气了。我这不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楚年一怔，旋即蹲了下来，戳戳他的脑袋：“不错，还是清醒的。”

李朗警惕地挑起眉，觉着这幻觉中的楚年怎么这么逼真呢？

楚年与他大眼瞪小眼了几秒后，恍然大悟，解释道：“我是真的楚年。我现在正通过项链进入到你的意识空间。”

李朗还是不信：“那个项链没这么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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