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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外,对吗?”
“没有。”
薛白缓缓问道:“东郊?西郊?南郊?”
“哼!”
李静忠渐意识到他在试探自己,暗自惊讶于这年轻人比寻常老狱吏还要有手段,干脆偏过头去,不让他看自己那张丑脸,一字不答。
末了,薛白问道:“真不愿说?”
“好贼子!”李静忠大骂道:“你可知今日愈猖狂,来日下场愈惨。”
薛白竟也不逼他,自顾自地拿着笔墨写写画画了一会,道:“拖下去,带下一个。”
杨钊挥了挥手,有右骁卫将李静忠拖了下去。
“好贼子,有本事杀了我啊。”李静忠大骂。
“不急。”薛白道:“有机会。”
“小畜生……”
李静忠犹衔恨而骂,心中却很清楚这些奸党虽然嚣张,毕竟真不敢对太子的人下手。
他却唯独有一事不解——昨夜去杜宅灭口者却又是何人所派?可惜没能真除了薛白这祸害。
待被拖到另一间庑房,李静忠透过窗户看着那一个个被带进去审问的宦官,心中又涌起另一份担忧。
那其中确有两人随他一道去安顿了杜良娣,万一让李林甫找到她,对太子可是颇为不利的。
当时便说了,得让杜良娣与韦妃一般削发为尼,迁至宫中,偏太子心软,终成了遗祸。
之后他又想到,形势还不至于大坏,此间宦官众多,知晓杜良娣下落者却只两人,右骁卫不敢用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从众人当中分辨出知情者,何谈其它。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静忠时而忧心,时而又乐观。
终于,薛白问讯过了所有宦官,杜五郎兴冲冲喊道:“好,我去接二姐!”
李静忠不由吃惊,眼看着杜五郎跑过长廊,他努力往窗外看去,却不能瞧见沙砾上站着的那些宦官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已。
天光就在这样不安的等待中逐渐变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院终于传来了喝问声。
“何人敢在此放肆?!”
听得这声音,李静忠当便知是谁来了。
“广平王!”
他当即大喊着,不顾一切向庑房外冲去。
许是被皇孙的气势所慑,那些右骁卫不再敢拦,任他奔到庭中。
有三个年轻人昂然进了太子别院。
为首一人身披华服,气度雍容,虽在含怒叱喝,脸上却不带狠戾之态,犹有优容雅貌,端得好相貌,此人便是太子长子、广平王李俶。
李俶时年二十岁,风华正茂,毫无他父亲那种谨小慎微的佝偻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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