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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永远都只会是这些无力自保之人。
“薛白该罢手了。”李泌方才从东宫的角度说,此时换了个角度,道:“此案办到最后,牵扯出租庸大案,查出那些税赋尽入了天子私库,到时圣人大怒,第一个死的绝对是薛白,李林甫有‘索斗鸡’‘肉腰刀’之称,岂有一丝可能保他?”
杜希望道:“能扳倒王鉷也好。”
李泌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要圣心不改,他们都毫无办法。
“薛白年少聪慧,不该成为权争之祭品,杜公该劝他认祖归宗,往后安身立命。”
“听闻,李静忠曾要活埋了他。”
“太子听闻此事,亦是大怒,已重罚过李静忠,并保证会向薛白赔礼。”
杜希望点点头,认为堂堂储君能如此表态,已足够了。
但他今日来,却是代旁人转达。
“破镜不可重圆,杜家也好、薛白也罢,如今要的,无非是活下去。”杜希望缓缓道:“杜有邻遭了无妄之灾,丢了官职。却对家中后辈寄望甚深,不知薛白、杜誊二子,明岁秋闱能否过贡试、后岁春闱又能否及第?”
李泌微微一愣,笑道:“他们还小长源十岁吧?长源尚且未入仕,何必急在一时?”
杜希望揪着花白的胡须,道:“那不知可否让杜有邻官复原职?”
李泌苦笑道:“杜公位居鸿胪寺卿,长源年少,况且是化外之人,如何问长源要官?”
杜希望笑笑,不说话。
太子看似无权无势,却能在挚友皇甫惟明被贬之后,让义兄王忠嗣接替河西、陇右节度使,可见暗中是有大助力的。
李泌沉思良久,以少年老成的语气叹息了一声,道:“十七岁的明经及第,少年人心太急了。”
他摇着头,但还是应承下来。
“此事长源会想办法。”
“好。”
“李林甫必不会为他们做这些。”李泌自嘲一笑,问道:“如此,可让金吾卫撤了?”
没想到,杜希望竟是再次摇头,道:“薛白能罢手,他与杜家却得罪不起李林甫。”
“何意?欲左右逢源?”
“老夫这般说吧,陇右老兵可以不被查到,但在李林甫眼中,此事得是旁人的疏忽,而不能怪到薛白与杜家头上。”
李泌道:“这在我听来,他依旧是想双方的好处都拿。”
杜希望年迈,谈到此时已有些累了,叹道:“祸事能消,也便是了。”
“可这般一来他们又是谁的人?”
“谁的人?”杜希望低声喃喃道:“整个天下都是圣人的,还管谁是右相府的人,谁是东宫的人?”
李泌默然半晌,道:“具体如何做?”
杜希望拿出半枚玉佩。
这玉原本雕了个双鱼,如今已被掰成了两瓣。
“老夫已将另半枚交与薛白,让道政坊之主事之人与他接洽便是。”
李泌并未马上接过,眼神中闪过些怀疑之色,道:“莫不是他们引蛇出洞之计?”
杜希望微微笑了笑,道:“长源也要考虑杜有邻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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