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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索性也起了床,整理床铺的时候,她从枕头底下翻出来一个小红包。
不用猜都知道,那一定是陈槐给的。
外婆不在了之后,方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去过什么节日了。
传统节日有很多,但几乎都离不开“团圆”这个主题。
而孤身一人的方夏,和“团圆”这个词似乎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身边有同样孑然一身的陈槐。
两个同样形单影只的人,拼凑起了独属于他们俩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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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寒风阵阵的天气里骑摩托车,其实更像是一种酷刑。
即使穿得再厚,冷风也还是会钻进衣服里,渗进骨子里。
把摩托车骑到云江镇,陈槐早已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在街边停了车,先去殡葬店里买了香烛和纸钱,顺便借着店里的炭火盆暖了暖手。
买完东西,陈槐又上了车,继续往后山的方向骑去。
这条路,陈槐都不知道自己走过多少回了。
那时候奶奶还在,陈槐每次骑车走在回家的路上都在想,奶奶在干什么呢?有没有听他的话别顶着大太阳去地里忙活?是不是又坐在家门口的那棵大槐树底下等他?
而今,再一次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知道那棵槐树下再也不会有一位老人等着他,陈槐的心里,既失落又平静。
村子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几户人家。
路边有几只小狗在打闹,它们认得陈槐,追在摩托车后面欢快地跑着。
陈槐记得,他离开的时候,这里的山还是青绿。
如今,草木凋零,山也显得光秃秃的。
柿子树上歇着几只在啄食红柿的乌鸦,绿油油的麦苗在扎根生长,马路上还留着除夕夜燃放烟花的痕迹。
陈槐把摩托车停在屋前,从墙边的柴堆上拿了一把镰刀,提着刚刚在镇上买的纸钱和香烛,往屋后的山坡上走。
大概是因为这条路上平时没什么人经过,杂草已经疯长得满路都是。
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过去的痕迹也会渐渐荒芜,直到再也寻不到踪迹。
“奶奶。”
陈槐站在冷风中,对着面前的坟堆喊。
他用镰刀把坟头上的草一点一点割掉,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从前他拿着梳子要给奶奶梳头发一样。
他跟奶奶说着话,讲着他这一年里都做了些什么,见到了些什么。
纸钱点燃,火光在风中跳跃着,带来轻微的暖意。
陈槐跪在坟前磕头。
他说:“奶奶。”
“还有几个月,夏夏就要高考了,您要保佑她考个好成绩,考个好大学。”
“只要她过得好,只要她开心,我就开心了。”
“其他的,我不强求。”
能一直在一起当然最好,如果会分开,只要对方夏好,他也不会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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