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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时她环顾四周,才看到谢流光似乎枯坐了一夜,眼睫根部有滴露水似坠未坠。
戚韫笛还有些困倦,打着哈欠问:“谢流光,没睡着吗?”
谢流光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下,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我没事。”
戚韫笛不疑有他,利落地爬起来就着昨夜还未燃尽的火星生了火,见庙里的温度渐渐升起,才放心的走到林子里开始洗漱。
清晨的树林虫鸣鸟叫,很是清爽宜人。戚韫笛习惯性的蹲在台阶前看了会儿蚂蚁,看着看着就发起了呆。
刚才谢流光的笑容不对劲,唇角勾起的弧度……很像是在模仿爱笑的谢焉。但谢流光本身的气质孤僻阴鸷,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戚韫笛低下头。
谢流光他……没事吧?
站起身在林子里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戚韫笛才重新收拾好心情回到了破庙里。
谢流光依然维持着刚才她离开时的动作。
“我今天要去继续找夜校,前几天……有个朋友告诉我,他曾经救过非遗夜校里的人。我得去再问问他。”戚韫笛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要一起吗?”
谢流光回以沉默。
戚韫笛微微叹口气:“那中午你记得自己吃饭。”
见谢流光不答,戚韫笛便站起身。
她独自穿过林子回到镇子里,因为在这里已徘徊许久,镇中人对她也不再陌生。
有小乞丐看到戚韫笛,还欣喜地过来问她要糖吃。
戚韫笛慷慨的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糖都递过去,微微出神。
这些糖原本是要给谢焉的,可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小乞丐拽了拽她的衣袖:“姐姐,你整天找的那个夜校,有消息了。”
“真的吗?”
小乞丐信誓旦旦:“我听说,卖鱼的大叔家前段时间捡了个人,就是从那个夜校出来的。”
戚韫笛蹙眉,根据她的经验捡夜校的人常伴随着风险,她必须立刻赶往卖鱼的王叔家。
镇子不大,路程很短,戚韫笛只花了十来分钟便到了王叔家。
开门时王叔十分警惕,见到戚韫笛也只是将门微微拉开一个缝,叫苦不迭起来:“戚丫头,你终于回来了,你家那两个弟弟连续赊了好几次帐,我们这里可不赊帐的……”
他絮絮叨叨正说着,戚韫笛立刻将钱从门缝递过去。
拿到钱王叔面色稍缓:“给你家两个弟弟说一声,最近店不开门不是因为怕被他俩吃穷了,而是我家丫头捡了个男人回来,我们实在不放心,就只能在家里陪孩子。”
王叔家的女儿今年八九岁,古灵精怪,善良大方,街坊邻居都十分喜欢她,会捡人回去并不稀奇。
戚韫笛好奇:“我听说,您家里捡回来的是非遗夜校的人?”
王叔点头:“我怎么把这茬忘了,这不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夜校吗?要不你进来看看,看这家伙是不是你的熟人,认识的话赶快把他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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