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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徐言其更加不解,“那你放在什么地方了?”
赵云程累了一天,实在是困了,他笼统的交代了一句:“安全着呢,和我这半个月挣得铜板放在一块儿,快睡觉吧。”
徐言其暗自想着,钱票安全就行,赵云程是个有章法的人,若是真告诉他,哪天万一嘴瓢了说出去可不好了。
天儿亮的越来越早,刚及卯时,各户的烟囱就飘出了缕缕炊烟,正是耕种的时节,家里的妇人和哥儿早起张罗着晨食,好让汉子吃饱了先下田,等安顿好了家里的琐事,他们也是要去地里干活的。
徐言其出了屋门,见赵云竹正在院子里喂那为数不多的鸡鸭,瞧着东厢房还没动静,他便先去灶房舀了温水洗漱。
“竹哥儿,咱家不用下田吗?”
赵云竹端着竹箕叹了一声:“以爹和大哥拖沓的性子,估计要过两天才开始下田呢。”
这还真是懒啊!徐言其默默腹诽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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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程不在家,徐言其可不想在家里待着,与其看谭钰的脸色,还不如到村里走走,想起之前赵云竹和他提过的竹林,徐言其心思活泛了起来,这时候应该有毛笋挖。
“咱们今儿去挖笋吧,我看好多人都往竹林那边去呢。”
还没等赵云竹答应,出了堂屋的谭钰先将徐言其的话听了去,她没好气的瞥了院中的两人一眼,插着腰在檐下朝徐言其喊道:“就知道出去躲闲,去把脏衣服拿到河边洗了。”
徐言其背着谭钰翻了个白眼,赵云竹见状,好笑的拉过他的手,也知道这几天的野菜把人吃腻了,于是低声哄他道:“你去洗衣裳,我晚些时候去挖两个笋,晌午做了吃。”
只好这样了,徐言其不忿的撇了撇嘴。
哪料,谭钰差使徐言其还不算完,就连赵云竹也没能逃过:“还有你,喂个鸡鸭能费多大功夫,没看见缸里没水了吗?”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徐言其和赵云竹一个端着木盆,一个挑着扁担,两人在院子里无奈对视了一眼,各自出门去了。
去河边的路上,徐言其碰巧遇上了哑哥儿,他是王大壮的夫郎,当初办席的时候见过一面,徐言其对他有些印象,虽然哑哥儿不能说话,但路上好歹算是个伴儿。
“哑哥儿,你和大壮哥成家多久了?”徐言其听赵云程说,哑哥儿能正常听到声音,之所以说不出话,好像是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虽然大难不死,声带却受了损,还因此遭到了遗弃,被王大壮捡回了家。
哑哥儿知道徐言其话里的意思,他和王大壮相差了将近十岁,刚被王大壮捡回家的时候他还小呢,自然不会做那等事。
想到这处,哑哥儿的脸颊瞬间绯红了起来,暗戳戳的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年,徐言其了然,时间倒不算短了,他本想和哑哥儿再聊些别的,但一想自已看不懂手语,也就作罢。
赵云竹挑完水时间尚早,他心里计较了一番,出门往西去了田家。
榆哥儿有三个哥哥,大哥田昭在镇上的镖局做事,和李娟成家后就分了出去,现在有一个小子田维和一个女儿田欢;二哥田荣念过几天学,在镇上的一处酒楼当账房,和柳欣成家后就在镇上落了家,现在有一个小子田章;三哥田文尚未娶妻,留在家里继承了田见山榨油的手艺,性格老实木讷,用榆哥儿的话来说就是不开窍。
“田三哥,榆哥儿在家吗?”赵云竹站在田家院外,朝正在磨油的田文问道。
田文拿起搭在脖子上的布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虽然皮肤被晒的黝黑,但身子在长年累月的锻炼下来变的精壮,他憨憨一笑,对着赵云竹老实道:“榆哥儿不在,去南边儿挖笋去了。”
赵云竹其实早就知道榆哥儿不在家,他适才挑水的时候,瞥见榆哥儿朝竹林那边去了,这次他来的目的是冲着田文。
“竹哥儿来了,快进来喝碗水。”张芝从屋里出来,招呼赵云竹进家坐着。
赵云竹又瞧了一眼田文,才迈开步子随张芝进了屋。
坐在堂屋里,微微偏头就能看到院里的田文,赵云竹几次的往外打量,张芝都看在眼里,心里想着,莫非这竹哥儿是看上了他家三小子?
赵云竹再一次收回视线时,恰巧与张芝的目光对上,他尴尬的笑了笑,将手边碗里的水一饮而尽,匆忙道了一句家里还有活儿要做,便落荒而逃。
出了田家院子,往回走了几丈地,赵云竹滚烫的脸旁才渐渐温热了下来,想起刚刚越界的举动,他的心还在发慌,忽然想起了答应徐言其去挖笋的事儿,他停下步子,又朝南走去。
这片竹林的长势很足,郁郁葱葱的让人望不到头,竹叶遮挡着太阳的光线,投在地上形成斑斑驳驳的影子。其实这竹林是私人的,只不过主人家大方,乡亲们过去挖一些笋也不会去较真说些什么。
榆哥儿正准备回去,一抬眼瞅着赵云竹正朝过来,连忙挥了挥手,怕他瞧不见还喊了一声:“竹哥儿,这里。”
赵云竹走了过去,才看到榆哥儿的筐里已经挖满了竹笋。
“你怎么才过来,连筐子都不拿。”
“就挖两三个笋,赶着时间回去做饭呢。”
榆哥儿干脆从自已的筐里给赵云竹拿了几个出来,背起竹筐和赵云竹一起往村里走。
“榆哥儿,田三哥他有喜欢的人吗?”
榆哥儿抿嘴笑道:“就他那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要是娘不替他张罗,估计一辈子都娶不上人家。”他回过神来,若有所思的盯着赵云竹,“嗳?你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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