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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泽今年十四,再过五六年就该讨媳妇了,你打算让他做点儿啥?”
“时泽性子跳脱,不如时奕稳重,生意上的事儿我还真担心他做不好。”赵云程叹了一声,“先睡吧,等这俩小子休旬假回来,我和他们唠唠。”
徐言其颔首,枕在赵云程的肩窝阖上了眼帘。
委屈
既然赵时桉与王初阳的亲事定下,徐言其便嘱咐赵云程去镇上扯块儿红布料,让赵时桉闲暇时在家中绣嫁衣,他这一生的遗憾,就是嫁与赵云程时,没能穿一件像样的红衣裳,婚事一辈子只这一次,需得郑重看待着。
“哎呦,我不想成天坐在屋里缝衣裳。”赵时桉烦躁的将红布料堆在竹篮里,朝徐言其抱怨着。
徐言其忙将针收了起来,怕掉到炕上夜里睡时在扎着身,而后无奈的瞪了赵时桉一眼:“你这孩子,哥儿的嫁衣哪有不自已绣的。”
他拿起适才赵时桉缝好的一块儿料子,眉头紧皱的道:“你瞧瞧你这针脚,都歪到哪儿去了,阿么也不要求你针线活儿多好,但最起码能自已做套成衣啊。”
“初阳哥知道我的性子,又不会嫌弃我。”赵时桉垂首低眉,扣着指甲心虚的言说道。
徐言其叹了一声,赵时桉在家里怎么都好说,这以后嫁了过去,难不成还得让哑哥儿成天伺候着?
“从明儿开始,你和你元婶么学学做饭,等明年成了亲,难道还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吗?”
言罢,徐言其不给赵时桉反驳的机会,起身出了厢房。
瞧着徐言其离去的背影,赵时桉恼怒的推开了身前的竹篮,抱着蜷起的双腿,独自生着闷气,王初阳明儿才休旬假回村,他现在有委屈都寻不到人发泄。
夜里,赵时桉闹脾气不肯去堂屋吃饭,赵云程想着端碗饭过去,被徐言其拦了下来。
“都是你惯的,小哥儿都快嫁人了,还什么都不会做,我且要看他能犟到什么时候。”
赵云程放下盛满饭的碗,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高宴清,见他默不作声,只得缓缓的坐下吃饭。
屋外的天儿黑了下来,灶房里传来李元拾掇碗筷的声响,躺在炕上的赵时桉越想越委屈,今儿连一向疼他的赵云程都没来给他送饭。
已至亥时,外面除了恼人的蝉鸣声,再听不到任何声响,赵时桉抱着咕咕叫的肚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几声突兀的叩门声响起,随即传来赵云程的低语:“桉哥儿,是爹,下炕开开门,爹给你送几块儿酥点,饿着肚子怎么能睡得着。”
赵时桉抹了把眼泪,慌忙下炕穿鞋,拉开了门闩。
“别跟你阿么犟,让你和元哥儿学做饭,不也是为了你和初阳以后的日子能过好嘛。”将盘里的酥点递给赵时桉,赵云程不由得劝说道。
紧了紧手中的盘子,赵时桉抿着嘴点了点头:“我晓得了,明儿晌午我就进灶房帮元婶么打下手。”
“真乖,快拿进屋去吃,夜里天儿凉。”赵云程嘱咐赵时桉拴好门闩,赶忙回了卧房。
刚举着油灯进了卧房,却发现原本熟睡的徐言其,正坐起身来等着他。
“什么时候醒的?”赵云程讪笑一声,走至炕前问道。
“你起身下炕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徐言其了然道,“给桉哥儿送吃的去了?”
赵云程颔首,转身吹灭了油灯,揽着徐言其躺下:“哪能真让孩子饿着,要是桉哥儿有个什么事儿,你比谁都急,咱俩就这一个小哥儿,是惯坏了些,但桉哥儿不是听不进去话,咱慢慢和孩子说。”
“我今儿做的是有些欠妥,桉哥儿他没哭鼻子吧?”
“适才听见桉哥儿的说话声,略带着些鼻音,还真像是哭过的。”
两人的交谈声,渐渐在长夜中趋向静谧……
翌日天晴,时辰已临近晌午,灶房里传来霹雳乓啷的响声,时不时还会传来赵时桉的一阵惊呼。
“元婶么,这油崩我。”赵时桉扔下锅铲,连连向后退去。
李元忙拿起锅盖将锅盖上,待崩溅声渐小才揭了开来,可里面的鱽鱼已经被煎糊。
他将煎坏的鱽鱼铲了出来,一边舀水把锅洗净一边言道:“桉哥儿,热油不能遇水,这鱽鱼还没沥干呢,我一个没看住,你怎么就把它放进锅里了?”
“我……我这不看锅里的油热了嘛。”
“没事儿,今儿的鱽鱼我多处理了一条。”李元重新开始热油煎鱼,耐心教导着赵时桉,“学做饭急不来,这两天你先看着我做,之后我再慢慢教你上手。”
赵时桉忙不迭的点头,凑近到李元身边瞧着,慢慢摸索起门道儿来。
赵时泽和赵时奕被赵云程驾车从镇上书院接了回来,见赵时桉杵在灶房里,一度以为自已眼花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做饭吶。”赵时桉抱着双臂站在灶房门前,朝两人挑眉道。
赵时泽嘿嘿一笑:“做饭倒是见过,只是没见过你做饭。”
高宴清出了厢房,见状喊了赵时泽兄弟俩一声:“别惹你哥,快去洗手吃饭了。”
赵时奕应下,进灶房端了木盆出来,洗手之后主动去堂屋摆好饭桌,又陈列了碗筷。
“皮小子,瞅瞅你弟多稳重。”高宴清笑骂了句赵时泽。
赵时泽没恼,反倒是扶着高宴清进堂屋坐下,殷勤道:“姥么您坐,我给您捶捶肩。”
王初阳亦是临近晌午才回了村,过了晌儿后才去赵家寻了赵时桉,这十天里,赵时桉可谓是受了好多委屈,拉着王初阳好不通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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