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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读完了，所以我才认为这是最棒的小说啊！”福尔摩斯激动地扬起手臂，“这个题材真的太新颖了！一个业余侦探，仅靠着蛛丝马迹和逻辑推理，侦破了连警察都解决不出奇案，主人公杜宾简直是我的榜样！”

“那你肯定在看完关键信息之后，就推理出凶手是谁了吧。”米娅心不在焉地发问。

“呃……没有，我……”福尔摩斯一时语塞。

“凶手是一只矫健的成年雄性猩猩，”米娅手指托着下巴说，“我说对了吗。”

在福尔摩斯难以置信的眼神中，米娅接着说：“案发现场地处四层高楼，只有警察破门而入才能进入现场，这是很典型的高塔密室杀人案。高塔密室的逃脱方式只有三种，向上、向下、或藏在密室里，向下和藏在密室已经被警察排除，那只剩下向上，凶手进入和逃离皆是利用同一方式——窗户。

“把女儿的尸体从下往上地塞进烟囱，凶手明显不是在享受这个过程，而是只要结果。意图想把尸体藏起来，但稍稍有点智商的凶手都不会如此愚蠢去尝试。为什么要藏起来，是因为被发现了，像小孩子做错事一样把闯出的祸藏起来。因此必然有第四人，凶手看到第四人发现自己，才会做出此等举动。

“每个国籍的证人都在阐述自己听不懂凶手的叫喊，唯一听懂的只有某种法国语调。

“身手矫健、智商低下、语言不详，关键是受害者母亲手里攥的一撮红毛。凶手不是人类，是一只红毛大猩猩，操着法国语调的第四人是它的饲养员……早期的推理小说设定太玄乎了，前期大段铺垫，后期结尾仓促，用百分之九十的篇幅描写凶手如何强壮敏捷凶残得非人哉，然后还不可能是疯子。

“不过，那招登报失物招领，让犯罪嫌疑人自投罗网的方法不错。”

等米娅回过神的时候，发觉福尔摩斯凑近得几乎快脸贴脸地仔细观察自己，米娅皱眉，不解他在干什么。

就这样被福尔摩斯盯到心里发毛，当米娅实在是受不了了打算准备抽刀再重演一次那晚仓库的情形时，他主动结束了迫视。

“我故意没讲红毛的证据，你已经点出来了，证明你读过。但我相信你是自行推理，而不是单纯复述小说后面的解释。

“现在有个谜题在你身上，你陈述推理的时候并没有看我，而是目光落在地板的某个地方，手按头，半躬背，你没在和我讨论剧情，你在想别的事。”福尔摩斯学了一下米娅刚才的姿势，然后坐到沙发上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像剧院的售票员那样失神着和顾客对答如流，但我很肯定你的灵魂不在这里，你在想什么呢？”

米娅张张口正准备说些什么，福尔摩斯扬起嘴角：“推理该轮到我了，是关于小牛仔的事，对吧！”

“是，你说的没错。”米娅不假思索地承认了。

福尔摩斯像被噎了一大块干面包，迟疑地问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推理的么？”

米娅干脆躺在对面沙发上，叉着手回呛道：“没必要，我上楼时自言自语的声音足够大了，对你来说是开卷题。”

“我本想说没人会在自己好兄弟跳开场舞时离席，”福尔摩斯的脸倒着出现在米娅的视野中，二人四目相对，“是乔，是艾琳，还是他们两个？我可以接着往下猜么。”

对上福尔摩斯目若朗星的灰眸，米娅眼神躲闪，他的眼睛总像一把锋利的十字镐，把外壳劈开掘出真相。

“福尔摩斯，我不想谈这……”

“虽然我不擅长推理人心，但我愿意试试。”他自顾自地闭上眼睛举起一根手指，“我们初遇那晚，你和艾琳对峙，表面上像是帮小牛仔拒绝掉艾琳的邀请，实际上很可能只是在针对艾琳她本身。

“这三天来，我一直在请流浪儿帮我打听马戏团的消息，你似乎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之外，人际交际可以说没有，倒是小牛仔一有空闲了就跑东跑西，和大伙儿们玩得不亦乐乎。

“我敢大胆推定，你只有小牛仔一个朋友，对其他人的关系不屑一顾。而你对艾琳抱有敌意，是害怕乔纳森离你而去，你无法接受自己没有乔纳森的生活。

“楼梯上的咒骂，以及想象出对方因离开自己而遭受惨无人道的后果，是为了否定客观事实的发展，嗯，换句话说就是不想看到小牛仔和艾琳跳舞，转而寻求自我安慰，缓解心中焦虑和不安感。

“我推理得对么？”

对……吗？

米娅盘腿坐起，她的思绪如同丝绢散落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中，被扯得七零八碎，随后沉入海底沉寂。

“假如他没有遇见艾琳，他长大了，遇到了另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孩，你也要阻止两人彼此相爱么。米娅，你是想占有他，还是想拥有他？”

福尔摩斯抛出了一个最尖锐的话题，但她如鲠在喉。

许久，米娅略带沙哑地开了口：“大侦探……乔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每次危急关头第一个冲在前头的就是他，但那个小蠢蛋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分担，总是把重担全自己一人扛上，还回头对我傻笑。可他越傻笑，我越心痛，痛恨自己为什么一直躲在他的保护之下，我恨自己不能保护他。我感觉，亏欠他太多了……”

“……你知道吗，艾琳也是那个平日里处处包容我的人，”福尔摩斯沉默了一会儿，仰头说道，“原来我也想争风头，展现一下一个绅士应有的，对女性尊重的礼仪。但是艾琳她啊，对于这种事情完全不在意，最后会一边大笑着猛拍我肩膀，一边拉着我去试庶民街头新出的怪味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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