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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止住,天也亮了,怀中的人也醒了。
奇怪得是,竺叶起来后,神清气爽,并未有任何疼痛,长渡观察她半响,没看出什么,等到了医馆,大夫也没看出什么,只说了句恐为熬夜之故。
等出了医馆,便见街巷上空无一人,一妇人抱着幼童匆匆往前走去,竺叶好奇的探头张望,她几步走了过去,眉眼弯弯,和善笑着:“婶子,怎么了?”
那妇人也笑:“隔壁听风街余家小姐抛绣球选夫呢,大家都去凑热闹了。余家人可心善了,现今去呢,人人都能给一捧糖果呢。”
转过几个小巷,到了听风街,便见摩肩接踵,大红灯笼高高挂,处处都是红丝绸,竺叶凑着去了最前方,等能看清阁楼时,她才忆起好像少了什么。
忘记那少年道士了。
竺叶刚想回头,手腕却被人抓住,她偏头瞧了眼,瞥见长渡的面,伸手勾住长渡的手指,唇角弯弯:“绣球抛给谁,便必须嫁吗?”
周围人声鼎沸,长渡微俯身,似乎感到她的声音擦过耳边,不受控制僵了瞬,垂了垂眼:“是的。”
竺叶皱了皱:“那好奇怪,万一抛中的人有妻有子呢。”
那便要看人了。
有良心者会避,无良心者自会争先抢后,平白多得个美娇娘。
众人也七嘴八舌。
两人得知了余家的来历,这余家呢,是桑蚕镇的富商,从古至今呢,每一代都是独苗女儿,便有一抛绣球的习俗,抛谁嫁谁,一直如此。
余家小姐本应在十五岁那年抛绣球选夫婿,可因体弱多病,抛绣球那日竟是病得无法起身,断断续续养了三年,赶至今日,才架个台子,抛绣球选夫。
哪怕是入赘,这对于贫寒男子来说,简直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听水阁前密密麻麻挤了一圈的人,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时,阁楼上来了个体型壮硕的男子,这男子一聚气,内力将声音传来出来:
“诸位保持秩序。”
“巳时一刻起,余小姐将抛绣球选夫,请已有妻妾者不要接绣球,请不愿入赘者不要接绣球。”
壮汉又一拱手,笑道:“鼓声停,绣球便停。今日绣球选夫,一月后我家小姐出嫁,将大摆流水宴,宴邀诸位父老乡亲。”
人群一阵叫好声时,壮汉已然离开,随之而来得便是,一红裙以扇掩面的少女缓缓而出,她又背对着众人,旁边丫鬟将绣球递给少女,少女随手一抛。
鼓声雯时响起,急促又激烈。
气氛便到达了顶峰。
一男子飞身上前,绣球刚落他指尖时,另一男子一脚踹了过去,老弱妇孺一阵叫好,往后躲去,长渡牵着竺叶向后躲去,刚站至阴影处时,一偏头,便见竺叶跃跃欲试的盯着绣球看。
她这幅样子,好像也想上前抢绣球。
长渡盯着她看了半响,缓慢偏头。
绣球被一人抢住,又被一人踢走。
老弱妇孺叫好声不绝于耳。
又几人上前,绣球东倒西歪,长渡偏头盯着竺叶时,突听鼓声一停,他顺着竺叶的视线往前看。
绣球落到一白底金边公子哥的手里,竟是怀玉,怀玉似乎有点茫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绣球突然被塞到自己怀里,愣愣的抱着手中绣球,慢半拍的看着阁楼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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