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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尖叫、哭声、剑意。
似有人高喊。
“控蛊人!竟然还有控蛊人在中原作乱!”
“她杀了罗氏满门!”
不知为何,竺叶因这句话恢复了神志,她缓慢抬眼的时候,耳尖微动,听到剑风袭面,下意识躲避时,却一怔,剑风堪堪击到她的袍角。
好熟悉的招式,只不过比他的反应剑意弱上不少。
竺叶拿起风铃的手一顿,她抬眸看了过去,只见血液顺着雨雾沿着台阶而下,滴答滴答,形成个水潭。
她心下一怔,似恢复了听觉。
悲戚的呜咽声,隐隐有些熟悉。
风声鹤唳下,草木被打落地面,雨雾深重,一着金边白袍的少年跪地,面前是满地尸骸,因成婚而准备的红丝绸竟成了满府的掩尸袋。
是灭门案。
又是一道剑风,竺叶弯腰躲过,腰间花带随风而扬,她瞥见那跪地少年抬起头,不同于往日的闲散样,反倒是满是戾气:我从未惹过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全家!就连阿桃姐姐,也不放过!”
他说到最后,竟是垂下头,喉头哽咽。
他连剑都拿不稳,从未见过尸体,第一次见,竟是满门尸骸。
父母兄弟子侄,还有未过门的妻子。
一道惊雷划过天际,白光映出树旁紫衣少女的身形,她手提着篮子,红唇发乌,身体后仰,脖颈被掐得的痕迹明显,惊雷下落时,视野慢慢昏暗,众人听到声吼叫。
似是声响都被憋在喉头,浑身颤抖的缘故,似哭又似叫。
就在半柱香前,怀玉接到了闻婚讯而来的师兄弟,他兴高采烈的带着师兄弟回罗府,却不见守在门口的侍卫小厮,他以为是下雨的缘故,便只是嘟囔一声。
却在此时,狂风袭门,他没在意,乐呵呵道:“你们少爷回来了!”
可无人应声。
血液汩汩而下,仔细一看,家破人亡。
除了去迎师兄弟的怀玉。
唯一的活口站在树旁,伸手掐住余桃的脖颈。师兄赶忙出手,怀玉反射抱起余桃,可已经晚了,她唇瓣发乌,气息已绝。
怀玉小腿一软,竟是跪倒在地,余桃手腕被迫一砸,松了五指,手帕卷落在地。
上绣八字。
青梅竹马,白首相约。
他颤颤巍巍的抱起余桃,哆哆嗦嗦的探了她的呼吸。
怪不得,她过来,却不进门。
怪不得,她一动不动。
可还有三日,他们便要成婚了。
原来,她也死了啊。她,她为什么要来罗府。她很少来得啊,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啊。
先天有疾的女郎在成婚前思索半响,觉得理应让心上人知道自己的心意,于是择一良辰,偷溜出余家,踏过白首桥,到了府邸前,只差几息,却死在心上人的门前。
“要杀,杀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父母子侄妻子下属,却偏留我…留我一人!”
师兄弟不忍的偏过头,不敢再看怀玉空茫悲戚神色,悲怒涌上心头,高声道:“杀死这个妖女,为罗氏满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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