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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第1页）

&esp;&esp;“走——”高楼处，一人官袍肃穆，虬髯美须，声音冷冽彻下。

&esp;&esp;官袍……古鸿意颔首，看那楼上的官袍身影。不是江湖中人，是汴京官府的人。

&esp;&esp;教头振臂一挥，对那昔日贼人喊道，

&esp;&esp;“城门为君开，走！”

&esp;&esp;古鸿意对教头作一揖。

&esp;&esp;“你不是贼人。你到底是何人。”教头依栏轻轻问道。

&esp;&esp;“我是衰兰送客手。……我来此地，是为了寻一个公道……我是真正的侠。”

&esp;&esp;古鸿意仰头，霜雪压住面颊血痕，凝成一道道沟壑，本就粗糙的面颊皲裂成一块块唬人的痕。那双眼睛却很明亮，映着汴京城门溢出的万千灯火，静默燃烧。

&esp;&esp;“记住我！”

&esp;&esp;声嘶力竭却快意的声音。

&esp;&esp;“记住我……是衰兰送客手！！”

&esp;&esp;千山万山的肃穆听闻青年侠客宣誓。

&esp;&esp;教头声色一震，肃穆目送那衰兰打横抱起身边乌发雪肤的那一人，又拖着另一人的腿脚，转身入了汴京城中。

&esp;&esp;山河一剑顿入，城门刹那大合。

&esp;&esp;剑身夹于通天红门之中，持剑老者松了手，丢了剑，慢慢收手，去接住一瓣白梅。

&esp;&esp;纸钱般的漫天飞雪与白梅。

&esp;&esp;入城，蜿蜒游走几道街巷，确认安全后，古鸿意将残月扔在朱雀桥边，残月抹一把嘴角血迹，“你到底是何人。”

&esp;&esp;“衰兰送客手。”沙哑嗓音重复一遍。

&esp;&esp;“我记住你。”残月轻笑点头，眼神间霜雪化开。

&esp;&esp;残月偏头看一眼白行玉，摇了摇头，“你，”

&esp;&esp;“不必记住我。”白行玉轻声说，“残月，你并不欠我了。走吧。”

&esp;&esp;残月怔怔看那二人依偎着抱了一会儿，衰兰便打横抱起身边人，使轻功快快离去，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esp;&esp;夜奔。

&esp;&esp;一重重山水，风雪砸入眼睫，沉沉。

&esp;&esp;“他们会记住我吗？”

&esp;&esp;“会。”

&esp;&esp;“万民会记住我吗？”

&esp;&esp;“一定会。”

&esp;&esp;白行玉抬眼，看古鸿意喉结窜动，咳出血水来，但展开一个舒舒展展的笑。

&esp;&esp;白行玉伸指叩住他的唇，示意他噤声，节省体力。

&esp;&esp;古鸿意反咬了一下他的指尖，又伸舌□□一下。

&esp;&esp;几乎乐极生悲的有些哀伤的黧黑眼睛，挂着雪粒打颤的睫毛。

&esp;&esp;白行玉愣神，心头轻轻揪着。

&esp;&esp;“明日，全天下都会记得你是衰兰。”

&esp;&esp;古鸿意垂头吻他的指尖。含糊应“嗯”。

&esp;&esp;温热水滴落到他手背上，很烫，淡红的血泪。

&esp;&esp;“我们回家，好好治你的眼睛。……然后，要开春了，又该种芍药、葡萄、金围带。……我要说很多遍，我爱慕你。”白行玉一项一项数着明日起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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