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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直接打电话给他公司吧,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徐杨打了个哈欠,疲惫地捏了捏后颈,嘱咐林知绎:“家里有擦伤药吧?这两天少吃辛辣。”
“嗯。”
林知绎在医院门口多站了两分钟,最后还是选择回了家。
洗完澡躺在床上,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周淮生的脸,林知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戴上眼罩关了台灯,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刚起床,就听见有人敲门,林知绎走过去开门,是林衍德和他那个七岁大的儿子。
“知文说要给哥哥送早餐,我就带他过来了。”
林衍德说谎话比说真话还坦然,林知文把手里的餐盒放在桌上,然后就去沙发上玩手机了,全程看都没看林知绎一眼。
林衍德换了拖鞋,打量了林知绎的房子,然后坐在桌边,帮林知绎打开餐盒,“还是一个人?会不会太孤单了?爸爸最近认识了几个生意伙伴,他们家的孩子都和你年龄相仿,有兴趣的话可以认识认识。”
林知绎抱着胳膊说:“昨天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解决麻烦,希望你不要再自找麻烦了。”
他扔了一句话给林衍德,然后就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林衍德并不意外,在林知绎的房子里走了一圈,自说自话到:“我听公司里的人说,你现在活得很封闭,拒人于千里之外,知绎,这样不好。”
“所以我应该像您那样开放吗?”林知绎洗漱结束走出来。
林衍德的脸终于挂不住了,他神色尴尬,把餐盒往林知绎座位前推了推。
“我不想吃,拿走吧。”
“知绎,你的厌食症还很严重吗?”
林知绎懒得回答,拿起手机翻看未读消息。
“现在还是不想吃东西?清淡点的呢?你这个毛病两年前不是已经好了吗?”
“什么两年前?”
林衍德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换了话题,“爸爸记得你有阵子还挺爱吃海鲜粥的,今早特地让阿姨给你熬的,你尝尝。”
“我不想吃,你拿走吧。”林知绎推开餐盒,继续问:“你刚刚说的两年前是什么意思?”
“你两年前不是失忆了吗?我记得你醒来之后有一阵子还挺能吃的,我还以为你厌食症已经好了。”
林知绎无暇去搭理林衍德虚伪的父爱,直截了当地问:“我两年前失忆的那件事,你到底了解多少?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啊,爸爸和你知道的一样多,你和朋友去雁蒙山上玩,不小心摔下去了,然后就失踪了,爸爸找了你一年多,最后才在市立医院找到你,你那个时候状态很差,身上还有伤,爸爸帮你请来最好的专家给你治疗,你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好起来的,你不记得了?”
林知绎眉头紧锁,林衍德连忙说:“警方分析,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应该遭受了虐待,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刺激,所以选择性失忆,把那段时间的事情都忘了,这样也好,忘了也好。”
“警察什么都没查出来?我为什么失踪?被谁虐待?”
林衍德脸色一僵,“没、没有。”
林知绎从林衍德的神情里察觉出问题,刚要继续追问,林知文突然小跑过来,扑到林衍德怀里,扁着嘴说:“爸爸,我要回家。”
“再等一会儿,哥哥还没吃完早饭。”
“我要回家!”林知文转头仇视地瞪了林知绎一眼。
“知文,乖一点,等哥哥吃完。”
“我不准他吃我妈妈做的粥!”林知文忽然尖叫道。
林知绎愈发觉得小孩聒噪讨人嫌,他面无表情地把餐盒推到林衍德面前,说:“我不想吃,你们回去吧。”
餐盒的一个角露出桌边,林知文本来想指着林知绎,可手一挥就把餐盒挥了下来,里面的粥就顷刻间全铺在林知绎的左手手背和大腿上。
餐盒的保温效果太好,粥还是滚烫的。
“……我真是欠你们的。”
林知绎冷着脸起身去卫生间,把手放到水龙头下面用凉水冲,可粥太烫而且伤到的面积又大,凉水冲也没有用,创面很快就红肿起来,有大小不一的水泡。
“知绎,怎么样?烫伤了吗?”林衍德站在卫生间门口问道。
林知绎没有回答他,去房间换了衣服,拿上手机和钥匙,“我去医院了,你们临走把门关上。”
“爸爸让司机送你。”
“林衍德,不要在我面前装了,很闲的话,就去处理好自己那摊子破事行吗?不要到时候又冒出来一个私生子,你的财产够分吗?”
林衍德噤了声。
林知文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吓得不敢说话,躲在林衍德身后。
林知绎去车库拿了车,半路听见林知文的嚎啕哭声,他脚步未停,上了车一坐下来就感觉到尾椎处剧痛,手肘也不能大幅度动作,但他还是强忍着,一路开到医院。
二十四小时里第二次来急诊,林知绎已经轻车熟路,护士帮他做了消毒处理,又给他涂了烫伤膏,包扎好,林知绎从烧伤科出来,电梯前面人太多,他也不想去挤,折返去走楼梯,到二楼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人。
周淮生。
准确来说,是抱着一个孩子的周淮生。
周淮生神色匆匆,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林知绎,还是林知绎停在台阶上,挡住了周淮生上楼的路,他才抬起头,对上了林知绎的目光。
“我——”周淮生后知后觉。
林知绎望向周淮生怀里的孩子,小小一只,窝在周淮生的胸口,脸色很苍白。
周淮生还穿着昨天的冲锋衣,头发凌乱,林知绎反应过来,周淮生昨晚说的急事,大概就是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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