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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我越过那个倒在地上惨叫的倒霉孩子,顶着箭雨飞也似地逃掉了。
幸亏我平时有事没事就老往兵营里面跑,对这里的地形还算熟悉,趁着前门打得难解难分,军营里面一团乱麻之际,我从小巷子绕到后方围墙处,推开一捆干柴禾,从老兵们平时溜号用的门洞里溜走了。
大街上一点都没有比军营里好到哪里去,虽然人头没有那么密集战况没有那么激烈,但是也可以看到四散的突厥骑兵正在街上到处杀人,放火烧屋,平民们吓得狼奔豕突惨叫连天。
一些零散的大陈军正在和突厥骑兵巷战,但是战况不利到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出来了。
我本来应该找个安静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排除杂念专心开挂以躲避一切可知的和不可知的危险,然而就在我跑过一条看不到一个活人并且烈火熊熊的街道,试图寻找这个安静地方的时候,非常狗血的一幕发生了。
人的一生中难免会扪心自问或者被问这样的问题,比如老人摔倒了你扶不扶,有人落水了你救不救之类的,现在我就遇到了类似这样的难题。
街边的简易窝棚现在烧得浓烟滚滚,一条街的人逃的逃死的死,尸体横陈,在远远近近的嘶喊声、惨叫声、火烧的噼啪声中,还夹杂着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我本来想要装作听不见,这种混乱下谁还管得了别人啊,但是他就这样显而易见地出现在我的必经之路上,不知所措地坐在地上哭,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看那样子,最多也就三四岁大。
也不知道他父母是逃了还是死了,这条街上的活口大概只剩下我和他了,这样下去这个孩子不被烧死、呛死也迟早被突厥人杀掉。
我一边骂自己多管闲事一边跑过去把他抱了起来,逃离了那条越烧越旺的街道。
“不要哭了,你爸妈呢?”我大声问他,他虽然不哭了,但是小孩子吐字不清加上口音重,我听不懂他一边啜泣一边嘀咕些什么。
周围不知道哪里已经响起了零碎的马蹄声,我跑到一个应该不会起火的井台旁边,把那孩子放下,让他躲在一块石板后面,其它的我也不能做什么了。
“你在这里乖乖躲着,等到安全了再出来知道吗?”我捡起旁边不知道谁丢弃的破草席盖在了那个小孩头上,还没等我把他藏好,街口就出现了一个突厥人骑兵。
一身红色衣服的我简直是太醒目了,立刻就被发现了。看到了这么一个孤零零的、没有武器的、穿着大陈军服的弱鸡,那个突厥骑兵发出一声像是欢呼一般的战吼,拍马就冲了过来。
我赶紧撒腿就跑,那个突厥人显然对小孩子没什么兴趣,径直向着我追来。
冰天雪地
到了这样的时候,我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无力。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就应该小学开始锻炼,中学开始习武,大学报考军校,别的都不管先学会怎么造枪再说。
我的心理素质不能算好,但至少在危急的时候还是能思考的,不会像有的人那样一吓就慌了乱动或者傻住不动。所以我就想了,古代城市里平民区的规划总是很乱,马在小巷子里转弯困难,而且动物都怕烟怕火,我虽然从小长跑短跑都是勉强及格的水准,绕一绕还是有可能把骑兵甩掉的。
不然还能怎么办,难道没什么胜算就干脆躺平送分吗,这又不是网游。
可是我显然还是高估了自己,浓烟滚滚外加慌不择路,几个拐弯之后,我不仅没能甩掉身后的追兵,还跑进了死胡同。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把路堵死了修院子的人家,不禁感慨古代没有城管真是害死人啊。
转过身,那个突厥人已经堵在巷子口对着我狞笑,用看一只已经煮熟的肥鹅的眼神看着我,杀马特的发型在浓烟中飞扬,满脸的刺青都仿佛在叫嚣着“我很凶残”,马鞍上还挂着两个人头。
他挥舞着带血的弯刀催动马匹,十几秒后那把刀就将砍到我的头上来。
而我还能做什么呢?爬墙爬不动,跑酷跑不起,想要隐身也来不及了,我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可以在这样的威胁下心无旁骛。
情急之下,我操起了手边的一块砖头呼了过去。
结果我还真的一砖头就把一个小跑中的骑兵给打下来了。
莫非我其实天赋异禀有着成为武林高手的潜质?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当那个骑兵落马在地上挣扎的时候我才看清,他背后深深地扎了一支箭。
而楚封站在巷子口看着我,手里拿着他的铁胎弓。
在这个时候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我几乎要感动得泪流满面,赶紧向他跑过去,甚至都来不及去细想他是怎么在这乱成一团的城里找到我的。
“外面这么危险,你怎么不隐形?”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语气简直是在质问。
“不行,我……我现在隐不了。”我真想摆一副“臣妾做不到啊”脸哭给他看。
“等着我。”他二话不说将手里的铁胎弓往身上一套,骑上了那匹刚刚被我们杀了主人的马,显然马匹并不愿意合作,彪悍地人立而起想把楚封甩下来,但楚封就跟长在它身上似的,那匹烈马一看甩不掉身上的人,撒开丫子就跑了,一人一马就这样华丽地消失在了浓烟滚滚的巷子外面。
喂……喂喂……喂喂喂……
我呢?!我怎么办啊?!
一阵风吹来,我顿时泪流满面,不是伤心,是被烟熏的。
好在没过多久,楚封就骑着那匹马跑回来了,他在我面前勒马停下,看起来那匹烈马还是不太愿意合作,不停地摆头并且在地上踏来踏去,但是至少暂时是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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