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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小孩的奔跑嬉笑声。
李鹤然感觉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狠狠撞上自己的腰。伴随着一阵疼痛,他被撞得脚步凌乱,幸而池峋扶上来他才站稳。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焦急的呼喊。
“阿来!”
他们转过身,看到一个小男孩正瘫倒在地上。
原本安安静静的男孩一看到男人就发出刺耳的哭喊声,泪水汩汩而出。
男人一把将男孩抱起来,为他轻拭泪水。
“爸爸,我额头好痛。”
“乖。爸爸帮你摸摸就不痛了。”男人将另一只大手覆上男孩的额头轻揉着。
“你撞的他?”男人的目光自动过滤掉池峋,只不满地盯着李鹤然。
看到这个男人,李鹤然本能地手脚冰凉麻木,几乎无法做出反应。他没想到,亲生父亲跨过那空白苍凉的十五年主动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一句质问。
“我没撞他。”李鹤然压抑着内心的委屈与哽咽,脸色却还是冷静的看不出破绽。
“是不是他撞的你?”男人又去问男孩。
“撞我额头。”男孩撅起嘴,把下巴放在男人肩膀上。
“小朋友,你怎么可以乱说话?明明是你自己不看路还差点撞倒我朋友。”池峋快步走到李鹤然前面,与男人对峙道。
走近来看清男人的眉眼,池峋才想起来他正是昨天走路看手机撞到自己的那个人。
“你家是有什么走路不长眼的基因吗?”见对方态度这么差,池峋也不想再跟他们客气。
“阿来,我们走。”男人无意与池峋纠缠,转过身正要离去。
“慢着!”池峋不想就这样善罢甘休。
他个子高,力气也大,轻轻松松就掰紧了男人的肩膀。
“你们撞到我朋友了,还不分青红皂白倒打一耙,必须道歉。”
男人几乎是用轻蔑的目光看向李鹤然,冷笑了一声:
“向他?”
那冷漠的目光像刀割在李鹤然身上,十五年的光阴也没能增加刀的钝感。他感觉自己又快被困住了。
“算了。”李鹤然拉住池峋的胳膊,逃走了。
“阿然,他们欺人太甚。不能就这么算了……”池峋还不想放弃讨回公道。
“他不会道歉的。”李鹤然停下脚步,努力克制情绪,面色苍白地面向池峋。
“阿然,你怎么了……”看到李鹤然毫无血色的脸,池峋的心蓦地颠簸了一下。他从未看见李鹤然这般伤心的神情,仿佛下一秒那双漂亮的眸子便会流出月光一般的泪。
但是,他没有,只继续向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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