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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
咔嚓——
托尼一拳接着一拳的用力砸碎镜子,等他停下来时,镜子已然破碎的不成样子了,鲜血从镜子上蜿蜒流下,滴答滴答的流淌在洗手台上。
他垂下手,手背血肉模糊,狰狞可怖。
等托尼走出去后,卫斯理正站在外面,而佩珀此时正照看还处于昏迷中的太宰治。
“老板,我们已经派人进去找了,但是……”卫斯理欲言又止。
“接着说。”托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呼出。
“但是我们没有找到中也少爷,他们说可能中也少爷当时正处于爆炸中心,而且还有大量的海洋生物,所以可能……尸骨无存。”卫斯理心里叹气,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不仅如此,就连尸体也有葬身鱼腹的可能,连收尸都做不到。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太宰。”托尼闭上眼睛。
“我明白。”
托尼走到太宰治的病房间,轻缓的打开门却发现佩珀正拿着纸巾一点点擦拭太宰治的脸庞。
他低声道:“怎么了?”
“他在哭。”佩珀心疼的望着太宰治脸颊上的泪痕,就算她擦拭了,但下一刻太宰治又继续落泪了,仿佛此刻的他正陷入永无止境的噩梦中。
“我来吧。”托尼接过纸巾,动作轻柔的擦拭掉从那双紧闭的双眼中落下的泪水,温声道:“别哭,哥哥在这里。”
“……中也。”太宰治在梦中轻轻的呼唤那道看不清的人影,但他知道那是中原中也。
“中也……”
“中也……”
佩珀听着耳旁这一声声急切的呼喊,用手背擦掉自己不知不觉流出的泪水,最终她低声一句“失陪了”,转身跑出病房。
托尼听见外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哭声,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泪水不断在眼眶打转,最后还是轻轻的落了下来,隐没在发鬓间。
太宰治做噩梦了,他梦见中也开始正和他打着游戏,两人快活的打打闹闹,可是一声巨大的轰鸣声瞬间把中也席卷在火堆中,而太宰治被中原中也在关键的最后时刻推开来了。
他拼命的想要大喊,拼命的想要靠近中也,可是他越是努力,中也就离他越远了。
怎么都靠近不了,怎么都靠近进不了!
然后中也就消失了,仿佛从来都不存在似的。
痛苦到了极点,太宰治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了,他缓缓睁开眼睛。
“太宰你怎么样?”托尼关切的说道。
“哥哥,我做了一个很假的噩梦。”太宰治侧头,表情淡淡的注视托尼。
“我居然梦见中也被烧死了,你说这是不是很荒唐?如果被小蛞蝓知道了,他一定会笑死我的。”太宰治突然笑了一下,“所以,哥哥你千万不要告诉中也啊,不然他肯定会打我的。”
“对了,中也去哪里了?我住院他竟然不来看我,等我出去后一定要好好捉弄他!”太宰治撇嘴。
“太宰,中也已经不在了。”
太宰治的表情凝固了。
“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中也明明是在家里吧。”太宰治强笑道。
“你在医院,他怎么可能会安心的待在家里呢。”托尼心脏绞痛,看着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太宰治,苦笑一声,戳破了他的幻想。
病房内死一样的沉默,太宰治双眼无神的侧头看向托尼,“哥哥,中也的尸体呢?”
“已经找不到了。”托尼痛苦的颤抖着双唇,声音极轻的说道。
“哥哥你知道吗,我给中也准备了生日礼物,是一个小小的蛋糕,大的蛋糕我还做不动,但是小小的蛋糕我还是可以的。”
“中也喜欢吃车厘子,所以我要做一个车厘子蛋糕给他。”
“可是这一切都没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做蛋糕,过生日的人就没有了。”
托尼沉默一会儿,说道:“我也给中也准备了一个礼物。”
太宰治重新躺回床上,侧着身体缩进被窝里,声音闷闷的从里面传出来,“哥哥,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托尼沉默的点点头,起身脚步沉重的离开。过了一会儿,白色的被窝下响起一声声轻微的抽泣声。
过了一两个小时,托尼再次进来,小心的把被子往下卷了一些露出疲惫睡去的太宰治,他看着对方脸颊上的斑斑泪痕,轻轻叹一声气,拿纸巾轻柔的擦掉那些泪痕。
“太宰怎么样了?”佩珀走进来,担忧的问道。
“太宰其实很依赖中也,现在中也……,也不知道太宰能不能走出来。”托尼道,他很担忧太宰之后的状况,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这种伤痛只能依靠时间去治愈。
一如爸爸妈妈的离世,一如中也的离开……
这家医院里除了躺着太宰治之外还陆陆续续进了许多在市海洋馆中受伤的人,而这起海洋馆爆炸案也被彻底查明真相,原来竟是前段时间警方抓获绑|匪时漏抓了一个人导致这绑|匪怀恨在心,一心想要报复警方而策划的爆炸案。
因为此事,纽约市民对隐瞒漏抓绑匪的警方强烈不满,认为都是警方的不作为、隐瞒才导致海洋馆爆炸案死伤数人。
而罹难者家属更是静坐于警察局前以示抗议,纽约郊区的墓地更是自发有人来给罹难死者的坟墓献上了几束花,然而无论生者做了多少,死去的人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海瑟薇从花店里出来,她带到海洋馆的学生总共有32个,然而回来的却只有31个,还有一个学生永永远远的沉睡在了那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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