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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兰枝在小芮那里有了工作?,每个月拿到的酬劳大大减轻了家里的负担,但他仍旧不愿意退缩。
一个月十块钱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块,相当于他家学名一年的药费和来往两地的旅途费。
这笔钱真不少了。
而且只要房子一直在,就能一直有钱。
哪怕他和兰枝以后都不在了,学名也能继续收着房租贴补家用。
再加上自己心里憋着的这口气。
被如此践踏,叶大全会不觉得委屈吗?
他特别?委屈,委屈到夜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憋得鼻尖发酸,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才敢偷偷用袖子擦了擦眼。
他语音发颤,继续为自己争取着,“当初是厂子决定这件事翻篇,是你们口口声声说不要再提起,行啊,我都认了,你们说我残废干不了活,直接分配我去扫街,可?这两年来车间发生了那么多次故障,我哪一次袖手旁观了?我是残废但我不是傻子,也不是哑巴,我照样能解决厂子里解决不了的维修故障,我也能继续给厂子里带着一个又一个学徒,你扪心自问,一个月二十块不到的工资,哪里能请来人干这些活?”
就像他自己说得。
他是残废但不是傻子。
每次机械设备出?现故障,他的那些徒弟一个个跑来寻求帮助,除了徒弟们自己解决不了之外,难道不是他们这些当领导的授意着?
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总不能这点都看不清吧?
说句难听的话,机械厂这些所?谓的领导看起来大义凛然,还不是想尽办法占尽他的便?宜,二十块不到的工资,却让他付出?毕生经验以及所?有的维修知识。
哪有这么好的事?
先前不说,只是不愿意将关系弄得太?僵、不愿意把人想的太?坏。
但真到绝境时,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啪’的一声响,陈副厂长一巴掌拍在桌面,他怒道:“叶大全同志,你弄坏了东西?你还有理了不成??真以为我们这么大的机械厂离不开?你一个小小的技术工?”
说这话时,愤怒的情绪中带着些恼羞成?怒。
他不管车间的那些事。
但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只要车间出?现故障,厂子里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大全。
‘找叶工啊。’
‘老叶技术好,找他准没错。’
‘有什么故障还能难得到叶师傅?’
‘叶工要是修不好,那怕是没人能修好了。’
这类话听过?无数遍,早已经深刻记在脑海里。
尤其是两年前叶大全出?了事故断了半个手掌,当时他们惋惜的同时也松一口气,好险就只断了半个手掌,人还建在。
只要人在,车间里出?了事总有人能弄好。
光这些,就足够证明叶大全的重要性。
可?陈副厂长不愿意承认啊。
想当年他也是从车间升上来的,为此求了无数人、走?了好多关系,讨好的话说了无数遍,家底也差点掏空,即使这样也差点没选上。
当时他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就是叶大全。
一个学历不如他,人脉不如他,就知道在车间埋头钻研维修技术,样样都比不上他,根本不是做领导的料子。
偏偏,当时的领导看中的还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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