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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表里如一（第1页）

&esp;&esp;宋普简直惊呆了。

&esp;&esp;不说他，宋凌云也惊呆了，“陛下送你这个做什么？”

&esp;&esp;宋普咽了一口水，“……是我斗胆和陛下要的，陛下仁厚，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我，只是，只是没想到……”

&esp;&esp;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esp;&esp;手里的布料质感极好，上手便是非常柔软滑溜的触感，白色的底色上还覆盖了一层漂亮的银色祥云纹，虽然只是亵衣亵裤，但做工实属上乘。

&esp;&esp;宋凌云看向宋普的眼神变了，“……你为什么和他要这些东西？”

&esp;&esp;宋普在别人面前可以毫无负担地吹彩虹屁，但在宋凌云面前，他却难得的脸皮薄，吭吭哧哧地说：“就、就要了啊，你看啊，我不要什么赏封，只要陛下贴身之物，不是显得我很独特吗？这样陛下也会觉得我很清纯不做作，和外面的人不一样。”

&esp;&esp;宋凌云说：“……”

&esp;&esp;他深深地望着宋普，过了一会儿，才道：“阿普，我担心你，那皇帝给你送这种东西，难道不是一种试探吗？”

&esp;&esp;宋普呆了一下，虚心请教：“什么试探？”

&esp;&esp;宋凌云说：“对你有想法的试探。”

&esp;&esp;宋普又一愣，“啊？”

&esp;&esp;宋凌云看他这样呆呆傻傻的样子，心口就是一窒，他深呼吸，又吐气，道：“……陛下称帝三年，后宫无嫔妃，成天和太监侍卫厮混，外边早有流言蜚语，说他好男风，甚至……阳衰，不能人道。你入宫去，对你名声也有碍，现在他还送你这种东西，分明就是居心叵测。”

&esp;&esp;宋普严肃道：“都是流言！陛下那般英武，怎么可能阳衰？就算后宫无嫔妃，也只是宝剑蒙尘罢了。好男风就更不可能了，沈雍和长得那么好看，也不见陛下怜香惜玉，我长得也不是国色天香，陛下怎么可能对我有想法？而且……而且就算有想法，难道不应该是我狼子野心吗？是我先开口求的衣物，还说什么睹物思人，说起来难道不是我馋陛下身子吗？”

&esp;&esp;见宋凌云变脸，宋普一怂，又赶紧接了一句，“当然，我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绝对没有肖想陛下的肉、体，想必陛下对我也是如此，哥，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心里有注意的。”

&esp;&esp;宋凌云眼皮垂着，又轻又慢地道：“你也知道我是你哥哥，我只有你这个弟弟，若是你有事，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esp;&esp;宋普心虚地撇开眼，看着手里滑滑的布料，忽然低头嗅了嗅，嗅到了有些冷冽的松木香气，情不自禁地长叹：“啊……好香，这是陛下的味道。”

&esp;&esp;宋凌云：“……”

&esp;&esp;今夜的月色怡人，也格外凉爽，澹台熠坐在御花园喝酒。

&esp;&esp;曹喜回宫后到澹台熠面前复命，隐约感觉到澹台熠有些心不在焉的，难得心思澄明，小心翼翼地道：“……宋公子看了礼单后格外高兴，说要将陛下赏赐的丹青笔墨挂到了寝屋，以便每日观赏。”

&esp;&esp;澹台熠终于有了些精神，“胡闹，怎可挂在寝屋，宋卿没有书房么？”

&esp;&esp;曹喜愣了一下，才道：“宋公子说这般睁眼便能看见，奴便也没劝，不然奴与宋公子知会一声？”

&esp;&esp;澹台熠唇角微翘，“他既喜欢，那便随便他罢。”

&esp;&esp;曹喜可是头一次见他私底下露出这种愉悦又开怀的笑，脑里仿佛有灵光闪过，叫他胸膛里的心一下子就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白白的面皮也微微涨红了起来，他恭敬地低声道：“陛下仁厚。”

&esp;&esp;澹台熠喝了半坛酒，又吹了一会儿风后，才慢悠悠打道回宫。

&esp;&esp;到了纯合宫，小太监要伺候他沐浴，被他挥手打发出去了。

&esp;&esp;浴池的水汽蒸腾下，他的面容也看不太清楚，有一道风吹过，一个人影毕恭毕敬地半跪在地上，澹台熠也没扭头去看，只问：“如何？”

&esp;&esp;那人便将宋普和宋凌云说的话一一复述了一遍。

&esp;&esp;尤其到了宋普那边，他的语气格外活灵活现，将宋普演了个真切。

&esp;&esp;澹台熠听到后面，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那人，“……继续。”

&esp;&esp;待他说完，澹台熠才挥手让他离开。

&esp;&esp;若说之前澹台熠的心情可以说的上焦躁，如今却不好说了。

&esp;&esp;有些喜悦，但又有些烦躁。

&esp;&esp;喜悦是因为宋卿的反应。烦躁是因为自己。

&esp;&esp;那宋凌云胆子倒是大，表面和宋国公一样对他忠心无二，私底下却敢议他是非，言辞之间毫无敬重。倒是他的宋卿，即使没有面对他，也依然一颗赤子之心，表里如一。

&esp;&esp;“孤的宋卿，可怜可爱，对孤果然一片真心，也未曾欺骗过孤。”澹台熠自言自语道。

&esp;&esp;不知想到了什么，澹台熠白到通透的脸颊微微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esp;&esp;他略微低头，便看见水雾蒸腾的池水里的大好风景，他金眸微暗，慢慢闭上眼睛，满脑子却莫名出现了宋卿那白皙娇嫩又脆弱，好像一捏就会碎的双手。

&esp;&esp;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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