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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折将?她抱紧,一直等她哭完,身体软绵绵靠在他怀里,他才道:“现在可以告诉我,王元瑛都对你说了什么?吗。”
贺兰香吸着鼻子,哭过之后的鼻音格外浓重,带着孩子气?的委屈,哑声道:“他说,我不能?认回去。”
谢折抚摸在她身上的手?顿了一下,皮肤下的青筋隐在跳动,杀意蠢蠢欲动。
“其实我也一点都不稀罕他家。”
贺兰香的手?搭在谢折颈间,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子,鸽子一般脆弱柔顺,脸颊贴在他的胸膛道:“什么?世家,什么?豪门,说破天了不都是?人,肉体凡胎,哪个能?逃得过生老病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只?是?……”
贺兰香的声音低了下去,语气?苦涩无比,“只?是?,想去做王夫人的女儿?罢了。”
“谢折,你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的话吗。”
谢折手?掌轻轻摩挲她后背,未语,安静听着。
“我说我娘可能?是?个不知事的闺中少女,被坏男人弄大了肚子,便将?我偷偷生下卖了。”贺兰香苦笑道。
“她也可能?和我一样,是?秦楼楚馆中的娼妓,往来恩客无数,肚子大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生下以后觉得掐死麻烦,索性卖了换钱。”
“我恨她丢下我,我恨她一辈子。”
“可谢折你看,”贺兰香抬脸,看着谢折笑,“她不是?被骗的少女,不是?身不由己的娼妇,她那么?好,那么?美丽,温柔,她思念我,在乎我,一直在找我,找了那么?多年,痛苦了那么?多年。”
“谢折,我没有理由去恨她,我真的没有理由去恨她。”眼泪再度从贺兰香眼眶滑出,破碎的星辰似的,在昏暗的灯影下闪着清亮皎洁的光,干净无暇。
“我想要做回她的女儿?,我真的想啊。”
哭声颤然。
谢折抱紧贺兰香,由着她的眼泪将?胸膛衣料打?湿。
*
“眼下严崖叛变,皇城司又兼易主,御史?台虽暂且未能?凑这个热闹,但不咬人的狗最凶,保不齐何时便捅来一记刀子,陛下如此?明目张胆修剪大郎羽翼,为今之计,大郎还?是?带兵早回辽北,与前线汇合兵力,早做打?算为妙。”
军帐中,崔懿在案前来回踱步,唾沫横飞,焦头烂额。
谢折端坐案后,神情冷沉,漆黑的双眸略垂,不知在揣度些什么?。
“否则,”崔懿气?喘吁吁道,“但等战事告急,急需朝廷派出将?帅出征,王延臣绝不会放弃此?等天赐良机,定会使出诡计,逼迫大郎交出兵权,代大郎前往辽北御敌,到那时候,骑虎难下,麻烦便大了。”
崔懿停止踱步,目光炯炯看着谢折,“我的主意便是?如此?,不知大郎意下如何?”
谢折起唇,正要说便依你之见,昨晚贺兰香的声音便赫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谢折,我现在只?有你了,好需要你,你不准离开我。”
女人黏软的哭腔如糖似蜜,缠在他脖子上的手?越发收紧,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身体紧紧贴着他,咬字决绝,柔弱地威胁着,
“你若胆敢离开我,我一定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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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寺,雪后初晴,日光灼目,晒不化的寒气萦绕殿宇内外?,在?袅袅烟气里散发冷冽,连佛门都在?跟着?肃冷,北风席卷残温,处处萧瑟寂寥。
雪亮的日光照入殿中,正打在?一道?高髻金簪,身着?卍字纹红狐披袄的背影上,是寂冷中的唯一的鲜艳暖色。
贺兰香阖眼礼佛,因小腹又?大了?一圈,不方便跪拜佛,便站着?合掌,对?佛颔首,内心祈祷佛祖保佑她娘郑文君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即便这辈子她们母女都不能相认,但只要她能平安顺遂,她贺兰香便愿意将这个秘密揣在心口一辈子。
虽然……她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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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总要变着法地扯着自己,和他出双入对出现在大众眼前。今天倒是额外反常。但转念一想,如果是假的,那过几天她自己就会好。如果是真的,正好顺了他的意,索性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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