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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为奸（第1页）

&esp;&esp;朝歌山上。

&esp;&esp;如一清早起身，不见枕边之人，便披衫踏出余生殿，四处寻找封如故的去向。

&esp;&esp;他未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封如故，却于疏桐流响、蝉鸣纷纷之处，意外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esp;&esp;那人俯身拾起透明蝉蜕，用细线串联在一处，结作半串风铃模样。

&esp;&esp;夏风瑟瑟而过，薄透蝉蜕发出彼此碰撞的细细碎响，倒也风雅。

&esp;&esp;如一记得他，他却未必认得自己。

&esp;&esp;在水胜古城中，他们曾遇到一名受天地之灵孕化而出的石神之子，名唤练如心。

&esp;&esp;练如心踏入歧途，失责犯禁，最终功德尽废，消失世间。

&esp;&esp;凡此种种，只因一人。

&esp;&esp;如一还记得，他叫做……

&esp;&esp;衣上尘听闻身后足音寥寥，便转过了身来。

&esp;&esp;经历了短短数年人世岁月，那追逐季风而行的小魔道依然年轻，却不再莽撞。

&esp;&esp;他躬身行礼：“九宫堂副堂主衣上尘，参见夫人。”

&esp;&esp;如一：“……”

&esp;&esp;他原先还对衣上尘为何在此有些疑问，话到嘴边，尽数被他最末的那声称呼打消。

&esp;&esp;如一咬牙：“……谁叫你这样唤我？”

&esp;&esp;衣上尘目露疑惑，耿直道：“是门主通传下来的，有什么问题吗，夫人？”

&esp;&esp;如一：“……”

&esp;&esp;如一：“无事，你接着忙吧。”

&esp;&esp;衣上尘道一声“是”，目送如一远去，又俯身在附近草丛里捡出一只蝉蜕，小心翼翼地掸清其上灰尘，将小小的一只铃状蝉蜕举起。

&esp;&esp;日光下，蜕壳纤薄，玲珑剔透。

&esp;&esp;听闻，道门已去处理水胜古城天裂之事。

&esp;&esp;很快，再不会有人去献祭补天了。

&esp;&esp;到那时，软禁他家练哥哥一生的锁链，也不复存。

&esp;&esp;自己现在已不再荒唐，不再流落，不再游荡，他有在乖乖地立业。

&esp;&esp;将来，他会想办法求门主相助，接他的石头回来，在此成家。

&esp;&esp;在那之前，衣上尘会好好装饰他们两人的家的。

&esp;&esp;……

&esp;&esp;如一越过万顷竹林，抵达一处孤崖。

&esp;&esp;只见群翠环抱之下，更显出崖边一块七丈青石奇异万分，在初阳下焕出淡淡光华。

&esp;&esp;短短数月，这青石便在封如故的足履之下、在他的剑气磨洗之下，渐趋光滑。

&esp;&esp;此时，青岩上空荡一片，并无人影。

&esp;&esp;但如一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默不作声地沿青岩近旁的一株修竹坐下。

&esp;&esp;竹海喧浪，清凉绿意沁人肺腑，在一浪三叠的竹歌声中，如一闭目养神，似是入定了。

&esp;&esp;即使他倚身的修竹附近发出了一二异响，他也恍若未闻。

&esp;&esp;直到一声近在咫尺的问候从他面前不远处响起：“小夫人，你来了？”

&esp;&esp;如一不想理他“夫人”的玩笑，却又不舍得不理他，于是只淡淡“嗯”了一声。

&esp;&esp;封如故笑眯眯：“来寻为夫啊？”

&esp;&esp;如一：“……嗯。”比刚才那声更为短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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