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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她看着关曦的表情。

关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陈嘉静大着胆子又问：“那我该怎么办呢？我可以叫潘总前来参与这次谈判吗？毕竟他救了江伯，江伯看见他，会不会更容易妥协呢？”

陈嘉静的要求合乎逻辑与情理。关曦说：“你来主导这次谈判，你来决定。”

陈嘉静犹犹豫豫道：“可是，作为您的实习生，我希望您能争过潘总。”

关曦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对面的女生。

她只有二十岁，是实习助理，是职场中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

小人物没资格上牌桌，对竞争的理解总是很浅薄，说出的话也往往愚蠢。

可小人物往往没被弱肉强食的系统驯化，这样的浅薄愚蠢，却残存着人的温情。

面对温情，关曦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一切都太紧绷、太焦虑了，伴随她成长的母亲，始终被生活逼得精疲力竭，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应该如何面对温情？

……

半晌，关曦伸出手，模仿着电视剧里安抚的动作，撸了撸陈嘉静的头发。

“你考虑这次谈判就好了。”关曦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我不需要你的照顾。靠自己，我可以拿到我该拿到的。”

陈嘉静犹豫了一下，得寸进尺：“那，打铜孙伯的事，可以瞒着炒粉江伯吗？打铜孙伯性格莽撞，但炒粉江伯心思重，我担心炒粉江伯知道以后，心理负担更重，更难恢复。”

陈嘉静习惯性体贴每一个人。

关曦还是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做，做成什么样，如何沟通调配，需要哪些人手，你来决定就好。”

陈嘉静吃了一惊：“我？我只是实习生，我以为我只是全权负责写这个方案。”

关曦说：“你可以这么理解。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借机争取做项目的主导人。”

这完全超出了陈嘉静的预料。

争取做项目主导人？

怎么争取？

她去争取？

陈嘉静喃喃说：“郁总没说让我主导项目啊。”

关曦理所当然道：“郁贲没有说清楚、想清楚你的定位，你可以帮他说清楚、想清楚。”

关曦的眼中明明白白写着：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

只是——

陈嘉静忍不住重复：“还能这样？”

关曦说：“他明确反对了吗？只要他没有明确反对，就是允许。就好比，原则上不可以做，就是可以做。”

关曦的职场心得给陈嘉静整个人的思维重新洗了牌。

陈嘉静整个人懵掉，下意识问：“我来主导整场谈判的意思是——你们都听我的？”

关曦颔首：“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你需要施远配合，郁贲也会想办法帮你找到他。如果你希望找媒体配合今天的病房谈判，我甚至会帮你去找君子怡。”

陈嘉静说：“可你们都是领导。”

关曦笑了笑。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争取更多的社会资源。包括领导。”她眨了眨眼，“这就是向上管理。而你，现在争取的——”关曦指了指陈嘉静的心，“就是权力。”

……

权力。

陈嘉静看着自己的手。她张开五指，又缓缓合拢，感觉到自己心脏噗噗跳动，血液汩汩而过。

胸中呼之欲出的，她并不陌生，是她的欲望。

欲望，是什么。

欲望是权力的虚影，权力是欲望的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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