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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于是想要钱。
半炷香后,思梨花从癫狂状态安静下来,遥遥望着那包粉末,用骨肉伶仃的手腕去沾了一点,送进嘴里,骨髓里的蚂蚁抓挠的痒平复下去。
“世子莫非也有什么痛得肝肠寸断的事?”
疯疯癫癫这些年,他仿佛忽然清醒了,瘦得凹陷的脸颊依稀能看出昔日天下名妓风貌。
白天下了雨,纸包落在满是泥泞的地面,甚至有一些粉状物掉了出来,混进泥土中。
徐流深顿了一会儿。
廊檐下走雨水,他用帕子擦了擦手,施给思梨花一眼:“没有。”
思梨花双手撑着地,笑起来:“人不可能没有这样的痛,只是殿下还未遇见。我劝殿下留下它,等那一天来时不至于生不如死。”
他喜欢黎春来如此久,有人喂了他此物,他挣脱不得。起初不过是为了攒一点钱给自己赎身。后来越陷越深,浑噩度日,忘了最开始只是想在一个雨天清清白白地还一把伞给黎府的大公子。
思梨花。
梨花开了,春天也要来了。
春来春来。
思春来。
徐流深说:“没有那一日。”
他不是懦弱的人,绝不会用药物麻痹自己。五石散所得快乐是虚妄,他只做实事,去达成目的。
思梨花恍然闭眼,唇边带笑:“殿下,我见到鳌家少公子与胡人来往。”
这是他知道的所有。
他说完闭上眼,头顶有细细雨丝,眼皮也冰凉,仿佛回到多年前,他名满京城时在护院陪同下挑选香料,碰上下雨,年轻的公子不识他,和他站在同一屋檐下,眉眼如江南春雨。
他吹风咳嗽,年轻公子给了他伞,在起哄声中红了耳廓,说:“我无二心。”
我无二心。
斑驳砖瓦,湿意蜿蜒。
“黎某的意思是,未来娶妻,绝无二心。”
思梨花梭然睁眼,头顶一把竹伞挡住纷飞雨丝。
有人低头,静静看他:“我会押解你入狱。”
“咔擦”。
“轰——”
房梁烧断倒塌的断裂声,爆炸声。
谈善放火烧了一库房五石散,爬上墙时背后是浓烟,头顶是硕大一轮圆月。他可能为这个朝代出了一份力,即使没有人会记得他,他依然为此高兴。
他坐在墙头喘气,额头上都是汗。
——其实这不是重点。
他希望徐流深少一些危险和烦恼,他想念九岁时皇宫中的小世子,但所隔千年和山海,他无法在对方难过时抱住他。
侧手边种了一棵杏花树,谈善准备从上面爬下来,脚刚伸了一半,低头朝下看。
长巷曲折,来路黑沉无光。徐流深肩上披了薄薄一层细雨,望着他良久,忽而伸手,拿他无可奈何的口吻,却很骄傲:“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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