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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箱子
猎一坐在窗边,现在已临近傍晚。
窗户上糊着一层纸一层纱,白天时阳光可以照进来,但是却变得如月光一般朦胧。
猎一讨厌刺眼的阳光,但是他又害怕黑暗。
这也许是因为他的另一个身份,戚绵恨。
但是在这里,他只能是猎一,鄙名楼楼主猎一。
因为他现在在鄙名楼的一个分楼内,他就必须摆出楼主的样子。
高不可攀,无所畏惧。
他一个人坐在这个房间里,房间很简朴,可以说很空。
因为现在楼内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楼主和老楼主不一样。
他们的楼主不但也不近人情,并且极讨厌奢华,更讨厌把不需要的没有实用的东西放在房间里摆架子。
他们的楼主讨厌被人打扰,而且喜怒无常。
当他要安静的时候,周围不能有一点点声音,但是当他要人时,属下就必须在第一时间内出现在他眼前。
现在房间里就是极安静,安静到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但是房间里有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仆,在摆放晚饭,晚饭当然不会是简陋的莲子羹。
一碟鸡丝炒豆芽、一盘竹节小馒头、糟鸡、无锡的酱鸭、一碟酸菜炒辣椒、肉骨头、一碟醋溜鱼片、一大碗黄瓜氽丸子汤。
另一张桌子上摆着两个很大的金盘,堆满了颜色鲜艳、成熟、多汁的水果,有并州的梨、莱阳的枣、哈密的瓜、北京的石榴、南丰的蜜橘、海南岛上的香蕉和菠萝蜜。
酒也有很多种,竹叶青,茅台,大曲,女儿红,玫瑰露,从关外送来的青稞酒和古城烧。还有更为难得的波斯葡萄酒。
女仆一样一样地摆放着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装在水晶盘中,并且分量都不轻。
但是她居然一点声响都没有地干着这件事情,甚至连她的动作,呼吸都没有一点声音。
本是个无名的女仆,但她的武功之高,足令人咋舌。
鄙名楼内多的是这种无名又深不可测的人。
门外突然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个人,他不但发出了很大的响声,而且用脚把门踢开。
这种举动即使是对一个普通人来说,都十分无礼。
如果有人要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失礼,他会用能瞬间把人冻成冰的目光回答,这目光几乎能让所有这样的人闭上嘴。
如果有有幸没有被吓倒的人继续质问,他会露出一个笑容。
绝对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像孩子一样那么任性那么天真的笑容,会与那冰冷的目光出现在同一张脸上。
当然,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个看似冷冰冰的人,会说出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回答。
“因为我高兴。”
他做什么事情都凭着自己的“高兴”,不高兴的事情,就算抽他一百鞭子,他也不做。
而能让他高兴的事情,哪怕是抽别人一百鞭子,他也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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