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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远走的国度（第2页）

重樱手中挥洒出冰冷的晶体，由空气中的水元素而凝成：“在所知的法术极限伤害上，受到削弱影响后也大不如从前……和你说的审议桌上众神的意志有关吗？”

她忽然又叹气：“不过和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死后的精神就会离开……难道还有生灵在死后精神能够存留吗？”

她手抓住韦瑟的手，五指同他一起扣拢：“但你现在不是仍然活着吗？好好爱我就够了……”

意识到终将有一天会别离，而意志的宣告带来沉重而感到悲哀的现实，重樱只能打起笑容。

“令我担忧的不仅是远而未至的分别，而是悬挂在脑海中的死亡——我恐惧它不由我掌控。”

“被宣判的死亡将会到来，但令我害怕恐惧的事是意志决断的这一切何时会到来？”

他并非不甘于被宣告死亡，知晓生死于人而言无可避免。

但不知死亡何时而来，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等到他这副身体化为腐朽，作为人走至生命尽头……

无法掌控不能确信的一切，才是煎熬的根源——连死亡都被待定时，心中不安的阴影无限扩大。

“还剩有多少时间给我有余韵地坐在这里吃可口的食物……陪我所在意的人聊天？唉……”

韦瑟旋即感到自己被拉入怀抱中，重樱温柔地摸他的脖子，在脸颊上冰凉温润的手掌与面前燃烧的火焰有所区别。

“如果你这么在意的话，我也成为意志的被选人，和你一同前往星空之上的审议台不就好了？”少女说着有些虚无缥缈的想法，但怎么看她的眼睛都是认真的神色。

韦瑟不问任何缘由，他觉得这并非不可能，但又有哪一位意志会正好将她所妄想的直接实现呢？

“大小姐，意志选择人类，审议桌上众神的意志又不是街边的白菜，怎么会说有就有呢……”

躺着的韦瑟心塞地充满了种种的不适，尽管枕在重樱的腿枕也无法驱散他的不舍：“美好也无法治愈此刻我的痛苦，它不听我的劝告，一直盘绕在脑海中。”

心智侵蚀着自己的脑海，虫蛀般地啃噬令他畏惧下一刻就会到来的死亡，用上所有的心思与感情，再次于脑海中描绘这一分一秒时大小姐的面貌。

注视美丽的脸庞再多也不够，旅行中产生的回忆已经足够多，但还能在她身边多久？还能存在于自己的生活中多久？

身体在经过暗影意志的宣言后，难免地产生了不适。一种随处在体内涌动着的隐藏疼痛无处不在，它从一处浮现又消失窒息自己的心灵。

对于暗影意志，他现在没有太多的好感，力量的代价是不知何时的死亡，与精神永久地离开这方世界，简直是无法理喻的事情。

独自前往无垠高处，韦瑟仍然对此方大地有所不舍，他依旧有许多事物未完成……等待着他。

“如果现在都无法治愈你，也无法抚平你的伤痛。我愿请求水之女神，等待你离去时刻，为你送行……韦瑟。”

她的眼睛里渗出泪水，滴落在韦瑟衣服上。出于别离的那一刻悲伤提前地到来，难以舍得他的离去。

假的！自己根本就不想见到他的离去。

少女心中是多么地想要在那时也陪伴着他，哪怕只是带走自己的一丝灵魂，随之前去众神的审议桌上，也足以弥补她的遗憾。

奢愿……

“至少，我现在还在这里。”韦瑟举起手，为她揩掉泪水……下一刹那，眼前他伸手而去的，是扭曲意志混合体……无状态但却讥讽的复眼在注视着议席上的身影——明明暗影意志早已离去多时。

他止住手，眼前的重樱与虚无的混沌重叠。错觉的视线将他的精神拉升到不存于世间的地方……一如他曾经进入精神世界。

诡异而怪诞，韦瑟看不清周围——那里只有紫色的雾气，更像是庇护着他。

闪烁间从审议桌上掉落，眼前的还是重樱，仍是哭泣的少女，只是她似乎已察觉到异常：“韦瑟……韦瑟……刚才你的眼睛！”

她说那一刻双眼化作灰白，像是绝望填满瞳孔又如同灵魂已然飘散，从未设想过竟然如此可怕。

“没事，我只是累了。”他索性闭上眼，再听一听雅漾和耶摩的声音，询问接下来两位同行伙伴的意见与想法：“我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吧，至少目前为它担忧没有任何意义。除了为我家大小姐带去不安以外。”

他脑海中一片混乱，不如让刚才就不言的两位队伍成员，与重樱交流一下，正好自己闭眼休息。

“唉，没想到迷雾森林的深处居然是这样的情况……”耶摩身为恶魔，自然也最懂得挣扎的意味究竟是什么。

“既然关于迷雾森林的秘密解开，我们可以选择回到浮空群岛上了，与风之王国在天空中漂浮……或者去看一看，我的故乡。”雅漾看到刚才的情形，想到精灵虽然有过常人的寿命，但也并非终无尽头。

她也想回到曾经母亲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精灵的社会究竟在今天成了什么样子。

浮空群岛实在过于落后，而风之王国又与深海意志的缠斗中消耗了大部分外拓的力量。

她希望走远一些，看一看真正社会的样貌。至少，如同眼前这对主仆一样，走过这片大地留下自己的足迹。

“精灵的国度，我可是记得深渊在边疆之上，那里有一处火与落日之城，还有往西边的腐蚀森林。”

三族军团驻守在那，对于敢走上地面的恶魔进行清剿。

“错了……其实是任何从那里出来的邪异生物全部都要被剿灭，恶魔只是其中一类。”

“前往精灵的国度，韦瑟？你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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