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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前,剑阁中,第九层。
天问之剑安静地躺在剑架上,剑上七星宝石发出幽幽光芒。
叶轻舟拿住剑。
一只纤长的手按住他手背,阻止道:“你要借我大师兄的名号把他们吓跑,狐假虎威?你傻了?他们怎么可能就此收手?”
“一半一半吧。”叶轻舟回答。
“什么意思?”
“不打了更好,若是一定要动手,不过勉力一试。”
不过?他说得轻巧!
“不可以!”沉月溪神情严肃,握紧了叶轻舟的手,重复申明,“叶轻舟,不可以。”
“为什么?”叶轻舟以为沉月溪会乐见其成,毕竟这关系到凌霄峰、浮玉山。
沉月溪解释:“剩下那些人,就算是我,也不敢说全身而退。你不会真的以为迭泉瀑布那次赢了我吧?”
沉月溪不想他受无谓的伤害。
但是如果换做她自己,哪怕知道会遍体鳞伤,她也会接替莫雨声守护好凌霄峰、浮玉山。她真是对自己一套,对别人一套。叶轻舟暗想。
“师父,”叶轻舟循循问,“还记得迭泉瀑布你在我身上用的第一招吗?”
第一招,沉月溪替叶轻舟出剑。
瞬间,沉月溪明白叶轻舟的打算,为难道:“你跟不上的。”
这需要绝对的默契,他们毕竟不是用一颗心。叶轻舟更可能会跟他们初遇那次一样,被剑甩出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叶轻舟毅然拿起了天问,“师父,你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剑阁广场周围燃点起数簇巨大的篝火,用以照明。
火光摇曳中,无人发现的阁楼之上、窗棂内边,立着一道虚黑的人影,似一只隐匿的鸮,死死盯着开阔的剑阁广场、场上夜以继日缠斗的二人。
沉月溪额头浸出细汗,手紧紧抓着窗户下框,指甲掐进被时光曝晒得松软的木头里,留下弯月形状的痕迹。
她没有动手,却感觉比亲自动手累百倍千倍,注意力不敢有一丝分散。紧绷的精神下,还有一丝潜藏在心底深处的害怕。
害怕……稍有不慎,害叶轻舟身陷险境。
越到后程,对手越厉害,稍有破绽,就会被击倒。
沉月溪的眼睛已经酸痛得厉害,只能半睁着。
已是最后一人,就要结束了。
曙光即将降临。
新日,从山的另一边探出一点额头,送出光芒万丈。
沉月溪被闪得闭上了眼。
上下眼睑贴合,似有千钧重,再难分开。
沉月溪拼命揉了揉眼,分泌了一些生理性的泪水,双眼湿润了些,方才好转。
不过片刻而已,再睁眼,在柔和的朝晖中,沉月溪见到广场上的二人,一人从后擒住另一人。
被拘者为叶轻舟。
叶轻舟所有的心思,都在配合沉月溪出招——她的习惯是怎样的?如果是她会怎么应对?为了养蓄精神,叶轻舟手上也没有使多大力气。
因此,天问脱控的那一刻,叶轻舟也没来得及反应,被对方抓住破绽,一臂被扼住,拐到身后。
已经是最后一个,没有理由功亏一篑。
叶轻舟想着,轻轻抛起天问,转为反手握剑,顺着那人向后拉的势头刺下。
这个角度刺下去,会先刺穿叶轻舟的腹部,再刺入背后之人的身体——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一切已来不及阻止。
沉月溪只觉天地都失了声音,鹞子般扑了出去,嘶喊:“小叶子!”
【作话】
叶轻舟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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