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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泠舟捕捉到了她声音里的紧张,将眼底那些不大君子的情愫压下,声音清润:“荣幸之至。”
他走到琴桌前坐下,崔寄梦迅速将头发松开,重新盘起来,再在寝衣外披上一件外衫,这才慢吞吞钻了出来。
她要在她边上落座,却被他扯到怀中搂住:“这样暖和一些。”
将人揽在怀里后,谢泠舟倒是没有进一步的打算,手抚过琴弦:“表妹除了广陵散,还会哪些曲子?”
崔寄梦听闻他琴艺了得,不敢在关公面前舞大刀:“只会几首散曲。”
身后人在她光洁的颈上轻轻一贴:“那我教你奏《凤求凰》可好?”
夜已深,采月和兰香守在二楼廊前,忽闻里头传来悠扬琴声,琴声如水流淌,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细腻婉转。
正在此时,琴声忽然断了。
从里头发出一个急促婉转的惊呼。
娇颤婉转的一声,叫人脸热。
曲子很快接了上来,采月兰香听得如痴如醉,并未往别处想。
后来琴声一会纯熟,一会稍显稚嫩,显然是两个人在弹奏,兰香悄声道:“公子这应当是在教姑娘学琴吧。”
几遍过后,学琴的人渐入佳境,然而奏到一半,琴声忽然变得紊乱,时轻时重,好像弹琴的人心不在焉。
琴音越来越杂,采月忍不住痛苦地捂住耳朵:“不该啊,我不懂琴,但从前小姐弹琴可好听了。”
忽然,又是一声娇娇的惊呼。
女子娇声哀求:“别这样……好么?”
采月和兰香顿时明白了,对视一眼,悄悄退到楼下。
室内燃着香,雾气从香炉里氤氲飘出,崔寄梦的目光也变得轻烟一般飘忽,被重重揉搓了下,“专心些。”
她像一只头尾被钉紧的鱼,扭动着设法逃脱,目光掠过桌上锦盒,灵机一动:“我、我忽然想起来,殿下让我交给你一个盒子,兴许是要紧的东西。”
谢泠舟放过她,探入的手收回,抓在前面的另一只手亦松了开,拿过桌上的盒子打开,手却顿住了。
崔寄梦迷蒙的目光逐渐清明,望了过去,是几片薄如蝉翼,长条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不明白,扭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耳根发红,可崔寄梦还是没懂,好奇心驱使她伸手想拈起细瞧,盒子却被吧嗒一下合上。
谢泠舟又是初见时那副红尘不侵的模样,淡道:“没什么,寻常物件罢了。”
习惯使然,他一正经起来,崔寄梦反倒多想,隐约觉得这定然不是正经物件,忙故作自然从他怀中出来:“我有些乏了,天色不早了,表兄快些回府吧。”
谢泠舟顿了顿:“好。”
他走出园子时,守在外头的云鹰怔住了,公子来时不是说要在这里过夜么?怎的又回去了,直到经过灯下时,发觉谢泠舟面色虽一如既往的冷,但耳根通红。
原是被表姑娘调戏了!
当夜,崔寄梦躺在长公主府的榻上,辗转反侧,直到很晚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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