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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倒杯水过来。”
“是。”
如今褚君陵在,那奴婢倒是恭恭敬敬的,找不出点错处。
偏偏周祁也不是个信邪的,见她藏得深,更起了兴致,接过酌了口又递回去:“入冬茶凉得快,做奴才的需得常常留意,冷就及时换上热水,皇上平日忧心朝政不够,怎么?这等小事也要提醒?”
“奴婢知错,这便去换热的。”
正要伸手接过,不料周祁手一松,盏托和茗杯双双落地,茶水外泼,和着碎片沾了些到褚君陵龙袍上头,更将周祁衣末处打湿大片。
“皇上恕罪!”
褚君陵本和周祁说笑,听到声响下意识护住对方,瞧这些个奴才笨手笨脚,丁点小事也做不好,不由得生怒。
却听周祁开口说情,这才没怪罪,哪知本就是周祁故意,为的给那奴婢长长教训。
“还不收拾干净?”
那奴婢忙回过神,眼中闪过抹狠毒,手指又让碎片划破道口子,更将周祁记恨上了。
“去给本将拿迭点心过来。”
“是。”
点心没到周祁手中,又一并摔了,这回是那奴婢自个儿摔的,一腔算计强忍着痛,直接跪到碗迭的碎屑上头:“将军恕罪!奴婢不知哪里冒犯了将军,奴婢一定改,还求将军莫为难奴婢。”
有些人便是这样,你欲放过她,她却是不肯放过你的。
周祁缓缓蹲下身,同那奴婢对视了一眼,见她慌张垂首,伸手就要捡地上的碎片,褚君陵总算瞧出端倪,一把托起人,就看周祁朝自己眨眨眼,手里拿着刚捡起来的糕点。
“祁儿?”
“看来皇上宫里的人不大欢迎臣,臣这便告辞。”
“说什么胡话。”
褚君陵赶紧将人拦住,又见周祁眸中狡黠,哪有要走的样子,心头略有猜想,宠溺笑笑随他去闹:“这奴婢何处惹到你了?”
“皇上没听见么?明是臣有意为难,这奴婢才是无辜的那个。”
那奴婢听此,偷抬头瞪他,哪知正好让褚君陵瞥见,心头一惊,急急垂下头去。
过会仍不听褚君陵怪罪,以为是自己多想,缓缓松了口气,听着二人有说有笑,没顾她还跪着,不觉更加气恨。
跪得腿脚发麻,总算等到周祁离开,趁褚君陵送他出去,歹毒骂了句:“让人骑的下贱货。”
一时口快逞逞嘴瘾,以为两人离得远没听到,忍不住又骂了两句,尽是些难听的,却没注意褚君陵冷冽下来的气息。
周祁倒没什么反应,表情仍淡淡的,走前若有所指看了看那奴婢,转而和褚君陵调笑:“臣好一段时间不在京城,皇上可要自觉点,莫让哪个小宫女勾了魂去。”
“朕何时没自觉过?”
带过人一番亲昵,等周祁走远才转身回殿中,审视了那奴婢良久,冷声喊过德观:“可用朕提醒?”
“老奴明白。”德观立刻点头,等褚君陵进内室,低声喊来两个奴才:“都机灵点,动静小些,千万莫扰到皇上。”
两奴才连忙恭恭身,捡起块点心塞进那奴婢嘴里,又拿出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可怜那奴婢一脸惊恐,没来得及喊饶就咽了气儿。
把皇上治得真服帖
“少爷,”周一忐忐忑忑,等周祁回府,忙地迎身上去:“您回来啦…”
周祁却淡淡看他一眼,没说好与不好。
“奴才晓得错了。”
周一低垂着脑袋,亦步亦趋跟在周祁身后,走了段路才觉出不对,一抬头可不得了,刚刚被主子挡住没注意看,他家少爷身边竟然有了新的奴才。
“少爷!”周一惊惊乍乍,狠狠瞪了小顺子一眼,委屈地憋憋嘴:“他是谁,怎么跟着少爷?”
见周祁点头,小顺子深吸口气,小小声和周一打招呼:“哥哥好,奴…奴才叫小顺子,是将军从宫里带回来的,以后也…也伺候将军。”
“谁是你哥哥!”
“周一。”周祁警告斥了声,面色清冷:“我是如何教你的规矩?”
“奴才知错。”
周一急得挠心,完了完了,少爷真生自己气了,还带了个太监回来取代自己:“奴才再也不敢了,少爷别不要奴才。”
周祁眉梢轻挑,也没问他错在了哪儿,只叫过小顺子走了。
周一吃醋又害怕,怕那个宫里来的小太监抢了周祁的宠爱。
夜里听周祁让给小顺子腾个住处,不情不愿带他过去,路上好几次回头,确认周围没人看着,抓住小顺子的衣领吓唬:“我打小就跟着少爷,我们之间可不是什么奴才都能插足的,也就是少爷为早上的事生我气,才对你好点,少爷最喜欢的还是我,你别妄想抢我的位置。”
小顺子缩了缩脖子,吓得支支吾吾:“奴…奴才不会的,周一大哥放心。”
“以后不准叫大哥,我可没有做太监的弟弟。”
说完觉得话有点重,见小顺子脸色白得像涂了面粉,态度稍微和善了点:“叫大哥也成,以后你得听我的话,不准和我抢少爷的宠爱!”
看小顺子乖乖答应,心情可算好了点,也不再为难他,领着他去认了住处,一边不怎么喜欢对方,又憋不住话痨劲儿,等听说了小顺子的身世,两个人眼眶都红通通的,一个是难过,一个是替对方难过。
“那些人也太坏了,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小顺子吸了吸鼻子,将周祁要去康城惩治贪官的事说漏了嘴,周一光顾着可怜他的遭遇,听到这话抱了抱他,安慰道:“少爷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别难过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府上的奴才都怕我,绝对没人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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