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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没断奶乳的婴童,睡觉踢甚么被子?
“水臣能自己倒,奴才臣也能自己叫唤,可不敢劳烦皇上。”
早被褚君陵宠得没个规矩,也不管他说没说完,直直把人晾到一旁,径自褪衣歇了。
褚君陵亦不恼怒,随其后也躺上榻,将周祁翻过身拥着,两身相贴,倒也没做别的。
本不是个多重欲的,前世妃妾成群,每月去后宫的回数多不过三,长时小有半年都不曾踏足,不过因着是周祁才特别些。
人待所珍重的总免不得诸多偏爱,周祁又是他心头肉,每每处之,便忍不住要与其亲近,行肌肤之亲,做些颠鸾倒凤之事。
“皇上。”周祁微微动了动身,虚着眼犯困:“臣身后有些冷。”
褚君陵忙够起身查看,发现是床褥没压牢实,轻手拍了拍,连人带被都搂进胸怀,顺势往周祁额上戳了个啵,后也不挪口,就与他唇额相贴着入眠,神色柔和而满足。
周祁似有似无勾出抹笑,也闭上眼,鼻息轻撒在褚君陵颈间,后者睡得熟了没甚反应,只在周祁身微动的时候收拢臂力,把人再往怀中捞进点,而后睡得更熟。
——
朝后回府,远就见着钟诚追随着周一,硬要给他讲笑话听,钟诚满面严肃,仅看表情实在是两回事,不见半点幽默不说,倒像是宫里念旨的奴才。
周一像看个傻子一样瞪着他,不仅没听出好笑,甚至觉得钟诚话里藏话的埋汰自己,想借此来侮辱他的智商。
打不过钟诚,走也没法走,只能气狠狠的瞪人,恨不能将他瞪出个洞来。
心指望这呆驴能早些说完,待会他还得上街去置办东西,耽搁了时候他可当不起少爷怪罪。
周祁没冒然过去,远远瞧了会便换个方向离开,随后抵不过好奇又折回来,借着面前有墙头隔挡,禀息听了会,正好听钟诚道:“从前有两人互不相识,某日因事相会,一人道‘在下姓孙,问阁下贵姓。’另一人却道不敢,你可知是为何?”
周祁深思片刻,竟也让这问题难倒,贴耳又听了阵,似乎周一不大耐烦,也没接钟诚的茬,只叫他尽快说完了走人。
钟诚则语气如常,认真与他道:“因为另一人姓祖。”
周一歪头想了会,仍是不大明白:“什么意思?”
钟诚给他打了个比喻:“如果将你我当做那二人,若你姓孙,你孙我祖,我祖你孙。”
周一还有些糊涂,仔细把这两字儿作推敲,脸色登时如黑云压境:这木驴不仅暗骂他是孙子,还想当自己祖宗!
钟诚尤不觉,以为周一是听明白了,腆着声问他好不好笑,周一气得直喘喘,拳头攥了又攥,跳着脚给了钟诚一耳巴子,直将人打蒙。
“周一?”
“滚!”
周一气哼哼走了,走时不忘狠狠踩上他两脚,钟诚没有躲,只是心中感到莫名,莫名之后又觉得委屈,打算回院中待命,不想拐弯处撞到周祁,忙恭恭敬敬喊了声主子。
周祁亦不预偷听墙角被属下撞破,尴尬不已,轻咳声道:“邢炀如何了?”
“表少爷重伤未醒,正在您房中歇着。”
“你进宫跟皇上讨些伤药,就说得我吩咐,本将先过去瞧瞧。”
钟诚不多想,领命赶往宫中,倒是周祁见他没瞧出自己偷听之事,神色松缓,叫钟诚进宫取药是假,试探才是真。
好在虚惊一场,他这做主子的颜面算是保住了。
君王即东风
邢在外打听到些消息,一路上忧心忡忡,低头也不看路,刚进府就撞上周祁,神情不觉有几分僵硬:“表哥。”
周祁淡淡应了声,绕过她离开,不妨邢追了上来,面色复杂的将自己望着。
“有事?”
“无、无事。”邢满心疑问,对上周祁却不敢问了,周祁与彭齐舟有约,没时间同她耽搁,等了阵不闻出声,蹙眉要走,突然被邢抓住手臂,眉皱得更深:“男女授受不亲,表妹这是何意?”
“我方才说错了,不是无事,我、我有话要同你说!”
将周祁拉到处角落才松手,仰头与他直视半晌,咬着唇道:“我喜欢皇上。”
“表妹这话该去同皇上说。”
要他转告绝无可能,他不管邢打的什么主意,褚君陵既是招惹了他,就莫想再有寻第二春的机会。
“这话要说与表哥知道才好,免得来日存了误会,叫我兄妹二人离心。”邢望着周祁,眼中尽是势在必得:“不仅喜欢皇上,还知,表哥也喜欢皇上,可对?”
昨夜皇上离开时紧手握着周祁,更亲昵地将他护在身侧,为他撑伞挡雪,合上她偷偷打听来的,中郎将深受皇上宠爱,常得入宫中伴君侧。
她以往不懂皇室规矩,近来因着皇上也习了不少,君王寝宫便是一国之母都留宿不得,君臣有别,周祁身为外臣,却能在宫中通行无阻,皇上寝殿说歇便歇,还有许许多多的事迹,皆不难看出,两人之间存了别的关系,这关系还甚是亲密,非寻常人所能比。
这般说来,婶娘千万般阻挠她接近皇上,便能说得通了。
原有三两分怀疑,眼下观周祁默认,瞬间化成十分肯定,她这表兄与皇上有染,更会是与她争宠的劲敌。
“既是你我都心悦皇上,不妨各自争取,皇上能好男色,却不能立男色为后。”
她再不懂皇家的条条框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既然周祁和她盯上同一个人,肯与她合作就另说,若不肯,就莫怪她不念兄妹情谊。
莫讲周家本就还欠邢家恩情,她就是真从周祁手中抢了皇上,那也是占理的:“闻皇上后宫缺无一人,想来还没尝过女人滋味,自然不晓得女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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