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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玉贤山庄的小厮们又被挟持在匈奴人手上,因此场面一度僵持。
两波人马对峙官道上,各自守着一半货物,谁也不退让。
鸿煊将刀塞回腰侧,单脚踩上谭升背部,坐于运货马车横木边缘,他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不羁地笑道:“雁南,这件事我劝你不要插手,吃力不讨好,你以为中原那帮人会感谢你?”
谭升被踩地哎哟哎哟直叫唤,肥背不停颤抖。
赵卿竹淡淡回复道:“你想多了,这人是我的合作商,保他的命,仅仅是为了赚我的银子。”
鸿煊把腿从谭升背上撤下来,说:“那行,我把他这条狗命还你。”说完,他抬起脚,狠狠踹向谭升屁股,对方一个踉跄,滚落在地。
随后谭升立马反应过来,供起屁股,像个毛毛虫一样,连忙蠕动到了赵卿竹身旁。
鸿煊用马鞭拍了拍货物,说:“人还你,东西,我带走。”
秋生哼了一声,不屑道:“你当我们中原的东西想拿就拿,你呼延一族的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刀疤脸匈奴人闻言,双手撑着膝盖,从货物架子上站起来,他跳下地,抱臂,嗤笑了一声,胸膛宽厚壮硕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说:“货物拿不拿走,不是你讲了算。”
他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是我们手中的弯刀说了算。”
气氛再度剑拔虏张,双方谁也不退让,微风吹拂过枯树叶,带起簌簌声响,一片死寂中,咔擦,树枝折断。
风声鹤唳,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
“驾——”
“驾——!”
“官兵驾到!行人退让——”
“驾——!”
烈马嘶鸣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坚硬的马蹄踩踏平整的官道,飞溅起大雨淋漓后厚重粘腻的泥土,棕色骏马肌肉扎实,随着奔腾敞出流畅的线条,棕色兵服马甲下,大梁官兵的脸庞严肃坚毅,他们一手握着马鞭,另一手稳稳扶着腰侧长刀,御马疾驰。
“前方何人!堵住官道,速速退让——”
气宇轩昂,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道路尽头传来,队伍最前方,身材魁梧粗犷的中年男子手持长矛,骑着黝黑的高头大马,风风火火的冲向众人。
“吁——”
黑色骏马高高抬起大腿,停在被挟持绑架丢在路边的玉贤山庄众小厮面前,泥土被马蹄带起飞溅,啪一声打在师爷白色的胡须上。
师爷:“呸!”他吐掉嘴里的泥巴,刚转过头,准备骂娘,就看到了马匹上的人。
“常将军!”
常毅定睛,一看白色胡须的师爷被五花大绑,缠成粽子丢在路边,以及旁边看守着他们,提着蹭亮弯刀,丝毫不退让的匈奴人,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他翻身下马,身旁官兵走上前,接过马鞭。
鸿煊抱臂,望向走过来的常毅,饶有兴味地看着赵卿竹,说:“你的老部将来了。”
赵卿竹垂眸,重新戴上面纱,将手中银亮的小弯刀插回鞘中。
马蹄哒哒声不断逼近,越来越多的大梁官兵从道路尽头骑马而来,刀疤脸看着这阵仗,颇为诧异地凑到鸿煊耳边,悄声询问:“怎么会有新朝的人?呼延耆不是说大梁的官兵不管这一地带”
鸿煊未答话,他站在原地不动,眼神紧随着走向自己的常毅。
他嘴角露出一个略带邪气的笑,腰侧手掌握着刀鞘,大拇指顶住刀鞘部位红色的圆珠,有意无意的把玩,语气冷淡随意:“别来无恙,常毅将军。”
常毅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哼,正准备开口质问,却忽地注意到鸿煊对面站着的十几号黑衣人,他停下脚步,眼神泛上诧异。
他脚步生风,快走上前,铠甲随着动作发出沉重的声音。
半响,常毅走到了赵卿竹面前,他手握长剑,犀利的眼眸紧盯着面前的人,嘴唇轻颤:“少主,你”
赵卿竹抬眸,深邃的眼眸似有无
数话语,不过瞬息间,她眨了眨眼,神色恢复镇静,最终轻声道:“我无事。”
常毅看着眼前人,气色阴郁,最终只回了一句话:“好的,属下知道了。”
鸿煊抱臂,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只觉得两个人说话像打哑迷,跟蒸包子一样,半天打不出一个声响,他颇绝无趣,于是煞风景地出言打破二人氛围:“你们主仆叙旧滚别处去,别在老子面前唱久别重逢的戏码。”
随后,他握马鞭的手一扬,指挥刀疤脸匈奴男人道:“把东西捆好,我们骑马走。”
常毅闻言,顿时怒火中烧,大喊道:“站住!”
随着他一声怒吼,大梁官兵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地踩着围上前,铠甲摩擦碰撞的声音铿锵有力,迅速团团包围住同样人数庞大的匈奴劫匪队伍。
官道上,三方人马对峙,情形剑拔弩张,弯刀拔出刃的声音刺耳,刀疤脸不屑道:“你们想靠人数取胜?”
只见他歪头,嚣张地笑:“那得问问我们的兄弟们同不同意。”
三方气氛紧张,互不退让,突然间,零零散散的马蹄声从官道尽头传来,转移走众人的注意力。
道路上,儒雅书生骑马而来,身后跟着一众宦官模样的人,他身着紫色官服,腰间系玉带銙,配饰长长的镶金丝香囊带,头上戴着精致的玉冠,神情肃穆,从大梁官兵后方款款而来,语气叱咄:“常毅,你在干什么?”
“都给我退下!”
士兵不为所动,他表情一变,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走到最前方来到常毅身旁,语气不善轻声道:“你想跟匈奴人打起来?对方有死伤怎么办,这个责任谁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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