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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下嘴里的草根,用手指夹着,点了点赵卿竹,说:“雁南君,咱们这么多年交情,我奉劝你一句。”
“为人若失了本心,也必会被权力蒙蔽双眼。”
鸿煊:“按照你们大梁目前的形势,这个皇位,必定是沈如墨的,伴君如伴虎,这朝堂宫闱之事可不比行军打仗。”
他收下踩在石头上的脚,手指尖捏着狗尾巴草,背着手沿溪流河岸行走,头也不回道:“你要看他是不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且看与匈奴最后这一战了。”
烛光通过窗户白纸,溢出暖黄光线,灯盏下,赵卿竹翻过一页书,仔细端详。
窗户关上,秋日的寒风被阻挡在外,赵卿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书籍,忽然,一件外衫氅衣披在了肩膀上,下一刻,温暖的胸膛贴上背部,她从后方被搂住,沈如墨的脸贴着她的脸颊,看着她手中的书,问:“在看什么?”
合上书页,赵卿竹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转头凑近沈如墨脸庞,亲了一口,回答:“研究西北的战事防御。”
她抬起眼眸,漂亮的脸在烛光下显得很温柔,她与沈如墨耳鬓厮磨,轻声询问:“靖王殿下,呼延耆断了粮草,已经撤下高原军备往白夯城后撤,匈奴败局已定,大梁军是不是也该撤出东胡呢?”
听闻她这个称呼,沈如墨忍不住嘴角勾起,他在赵卿竹身旁坐下,牵住她的手,打开西域的地图,抓起她的手指,指向匈奴白夯城的位置,道:“我这次打算全面彻底进军匈奴,取下白夯城。”
赵卿竹心中明了,手掌和他十指相扣:“永除后患,按照目前的战况确实有可能做到。”
随后,她忽然道:“如墨,我可以帮你去说服鸿煊帮我们稳住后方的东胡,但是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沈如墨抱着她,眼睛盯着她的嘴唇:“你说。”
赵卿竹靠在他肩膀上,眼睛看着摇曳熹微的烛光,说:“我们将鸿煊和东胡族人从呼延耆手中救出,那次的人情,他们帮忙围堵匈奴时已经还清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匈奴一灭,东胡靠近中原,必然成众矢之的,我以为,斩草除根的方式并不一定是要杀人。”
沈如墨有点惊讶赵卿竹会如此直白的将心中猜测说出,他手掌摸上她的脸颊,与她额头相碰,两人眼神对视:“卿竹,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你放心。”
赵卿竹看着他漆黑的眼眸,眨了眨眼睫:“嗯。”随后,只听沈如墨继续道:“现在说我们二人的事,卿竹,我要奏请父皇,待大战归来就和你完婚。”
赵卿竹未出言拒绝。
烛光下,两人嘴唇贴近,最后一点烛光消失,灯盏熄灭,秋季的寒意烟消云散,肌肤相触,房间里只余下绮靡温热。
皇城门打开,浩浩荡荡的军队持着大梁旗帜,从午门广场行军,往长安城外走去。
乾清殿前,沈如墨和赵卿竹等人在台阶下跪听旨意。
李公公手持圣旨,念道:“朕年事已高,幸得靖亲王协力监国,肃清叛党,皇三子沈承渊孝惟德本,畴咨文武,堪当重任,现立为我朝太子,封征北大将军王,调虎符兵权,钦此!”
沈如墨接过圣旨站起身,李公公走向前,他连忙弓着身子,双手扶起赵卿竹,柔和的笑道:“赵将军,您也快快请起吧,现今陛下大赦天下,已免了您的罪臣身份,西凉军正式收编,将军任命为副帅,岂是能跪老奴的。”
说罢,他将金牌军令符递给赵卿竹,随后将拂尘放手臂上,发号施令:“奏——出征礼乐——”
玄武门前,赵卿竹和沈如墨骑上马,西凉铁骑军扶起大梁旗帜,浩浩汤汤,往西北行军。
几个月后。
营帐内,士兵满脸黄沙,他掀开帘帐走进来,将沙漠的风沙隔绝在外,疾走几步,跪地递上信件:“禀告大帅,前方来报,匈奴方举旗投降,要求与我方和谈!”
沈如墨走上前接过信件,他扯开纸张火漆封缄,快速扫过字迹,抬头,看向坐在大将军座椅上的赵卿竹,说:“呼延耆要求我们前去白夯城,协商谈判。”
异域风情的大街不复往日繁华,勾栏瓦舍和客栈也收摊关门,街边贩卖的商贩早已不见人影,官道上只余巡逻的匈奴士兵和持着大梁旗帜来来往往的西凉军。
沈如墨和赵卿竹骑在马上,率领着大军前行,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匈奴城池,不禁感慨:“如若匈奴也同东胡一般,与我朝互市相通,不再热衷陷于战争之中,中原人亦能体会西域文化,该是何等美事。”
赵卿竹牵着马缰绳,听闻他的想法,说:“西北乃行省,东胡与中原临近才方便协商管辖,若真想匈奴也如此,除非它的统治阶级能接受中原统辖,但自古以来,匈奴因地理位置不便,再加上与中原的民族隔阂,会变数颇多。”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白夯城,沈如墨若有所思,说:“依我看,只是时间问题,东胡靠近互市的城池,现由两方兵队驻扎管理得很好,即使是如今战乱情况下,也丝毫不影响商品交易往来。”
“不像如今的白夯城,一旦战乱,就萧条至此。”
西凉大军到达白夯城王宫外,城门处,穿着匈奴服饰的官员排排站立,他们的异域服饰隆重非凡,王宫守卫持刀站立在城墙下,彰显着威严与庄重。
大梁军队沿着王宫前的城桥行兵,沈如墨和赵卿竹骑马到匈奴官员面前,他们身后是大梁的军队,前方是呼延耆的卫兵,一个大胡子匈奴人站在官员队列最前方,他走向两人,手放在胸前,道:“尊贵的大梁朝将军,请您卸下刀剑,和我一同进入王宫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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