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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白咬着下唇不说话,备用衣服她还真有,可是在助理那里,她不想让助理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她自已暂时都理不清的场景和情绪。
应苍林的眼神几乎没有遮掩,应白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都太熟悉了。他面上还正经,内里却满脑子的废料,上一次看见这样蛮不讲理地冲他发脾气的应白是什么时候,他几乎快要记不起来了。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应苍林只能压下心头那从久远的过往里生长出来的希冀,轻咳了下,拿手机出来打电话,在电话里简单吩咐了几句,让对方送衣服过来。
应白挑了半边眉毛瞪着他,问道:“这就连我助理电话都弄到了?”
应苍林愣了一下,然后头一次痛快地笑出来,也学着她挑了半边眉毛:“我打的是我助理的电话。”
一句话让应白的气焰全消了。
这倒成了她剃头挑子一头热,她这样从来要欺人、半点不肯被人欺的性子,被这么被晾在半途,使得她神情也冷淡下来。
应苍林想哄她,又觉得这样实在太惯着她了,自已根本都还没刺她,她就跟河豚似的充起了气。
可他能硬下心不理,应白也就能这么一直冷着脸僵在那儿,这么任性的人,他一点招儿都没有。
应苍林轻咳了下,到底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像才想起来一样,问道:“你追出来,不光是来耍脾气的吧?”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被旧梦重回所萦绕的气氛,被这句话驱散。
应白清楚地想起她为什么追来,她是个处在事业上升期的成熟职业女性,有所求,有所图,就会毫不犹豫地出击。
毕竟她如今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因为自已的执念让所有人的生活脱轨的小姑娘了,她过往尝的教训已经够多,还执着于那点脾气做什么?
“那个女配角,是你授意加的。”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不算,我只是提供了一些案例,这个角色是导演自已构思的。”他一语带过。
“在你的启发下构思的。”应白没那么好糊弄。
“怎么,想让我劝导演删掉?”
他望向应白,还挂着笑,仿佛应白让他这么做,他便真的会这么做。
“如果导演决定之前我就知道,那么我会。”应白非常诚实,她在他心中的形象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懒得在他面前扮演一个完美无缺的女明星。
“可现在已经改了,并且你承认这个改动对整个电影情节的丰满确实有帮助,这也是你的主担电影,你不会希望它被搞砸。”应苍林稍稍倾斜了目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将应白未说出口的心思补完。
她却不习惯这样被剖得明白,抿了唇非要犟:“我只是不想这笔账被导演算到我头上,林导强势,他不会喜欢演员明着插手这些事儿。”
应苍林会意:“所以你希望我来代你插手这些事儿。”
“你会吗?”她一针见血,就这么直直地望着他。
没有人会这么早把底牌亮出来,赢家更不会,应苍林没有回答,只是浅笑着反问:“你觉得,我会吗?”
两个人就这么僵在这里,谁也不肯先放弃手里的砝码。
他俩都在分离的漫长岁月里变成了成年人,真心里混着算计,算计里掺着真心,可悲又可怜。
咚咚!
门被轻轻地叩响了,这响声打破了沉默,应苍林竖起手指示意她保持安静,自已去应了门。
幸好,是他的助理送衣服来了,他没让人进来,就这么接过了衣服,让助理先离开了。
可等他返身回来,却发现应白明显冷淡下来,这次的冷淡不是装的,也不是使性子,是真的冷淡许多。
她简单谢过应苍林,接过衣服去了洗手间,独留应苍林一个人站在会议室里,不清楚自已什么时候又摸了老虎的胡须。
他等了二十分钟,却不见人回来,怕她又出什么事,只好舍下脸面去了女洗手间门口,冒着被认为是精神病人的风险,敲响了洗手间的门。
可出来的却是保洁员,她看见应苍林守在女洗手间门口,脸上是不掩饰的疑惑和警惕。应苍林顶着这样的目光,硬着头皮拜托她进去找下应白,却被告知她早走了。
应苍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一句“我先走了”。
用完即弃也不过如此了,何况应白连利用他都没用彻底,应苍林苦笑地按住额头。
应白冷着脸出门,助理迎了上来,她却懒得说话,就这么上了车。
闭上眼,她仿佛还能闻到方才传来的玫瑰香气,隔着这么远,还若有若无地飘了进来。也怪她的眼睛太好了些,那么暗,也能看见从门缝里钻进来的波点鱼尾裙摆,还有那细长的小腿,纤白的脚踝,和尖细又流畅的小猫根。
那鞋跟离应苍林也就隔着几寸远而已。
这就是他的助理,他亲近到能交代这种事情的助理。
这下应白是真的忘了她本来的满腹盘算了,而此刻满头问号地站在会议室的应苍林,怎么也想不到其中真正的原因。
林导为女配选角的事儿,应白没多打听,至少明面上没有。
他们初步的围读已经差不多告一段落了,主要角色中只要选角定了的,几乎都顺了一遍剧本。这是个悬疑犯罪片,打戏份额多、要求重,但凡满足露正脸的、活的、能动能喘气的角色,几乎都要接受体能、武打和枪械技能培训。
应白是女性角色,对这方面要求没有这么严格,可也有一些打斗场面,她至少要做到能接招,而且一些跑跳动作对体能也有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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