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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瓶冰冷薄脆,咬在唇齿间,唯恐崩裂化成碎片,划伤脆弱的唇舌。因此明溪也咬得小心翼翼,不敢弄碎。正好可以转移注意力,缓减药效带来的酸疼痛楚。
乔凉竹坐在旁边,时不时地提醒明溪,不要真的昏睡过去,这样药水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明溪一半清醒,一半迷糊,苍白的额头上沁着细细密密的冷汗,只感觉自己四肢越来越酸痛无力,跟填满浆糊一样,沉甸甸地无法抬起。
她的身体就像一只容器,内部在不断地扩容着,纳入更多的力量和韧度。
在这种时候,明溪还不忘向乔凉竹占点便宜,“小乔。”
“嗯?”乔凉竹难得的没有反驳这个称呼。
明溪将脸埋在枕头深处,一边忍痛一边得逞地翘起嘴角,不让乔凉竹看到,声音可怜巴巴,“你会唱歌吗?”
“……”乔凉竹挽住明溪散落的长发,将套在手腕上的发圈扎回去,不语。
明溪的声音又从枕头里含含糊糊地传来,“我好想听啊,听小乔的歌声。”
乔凉竹额角跳了跳,终于忍不住,清清冷冷地说道:“喂,别得寸进尺。”
少女在床上将身子扭成毛毛虫的样子,撒娇撒痴,“我想听嘛,我从来没听过这里的歌……”
“等你熬过去再说吧。”乔凉竹俯身过去,将明溪额角、脸颊、下巴处的冷汗擦拭干净。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像夏天从深井里打上来的水,落在明溪发烫的肌肤上,却恰到好处。明溪仿佛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奇魔力给安定了下来。
她歪躺在枕边,安静了起来,最后半阖上眼睛,准备熬过最后一波席卷而来的疼楚。
乔凉竹怕她闭着眼睛真的昏睡过去,时不时地叫她的名字。
“小溪。”
“明溪。”
“姓明的。”
最后明溪就会抬起眼皮,似乎不喜欢最后一个的称呼,半嗔半恼地白她一眼,乔凉竹淡淡地看着她,不为所动。
下一次,继续用这种方式把她逐渐涣散的神思给唤回来。
窗外巷子上方的天空,露出一线曙光,白晃晃地浮动着,天快亮了。
脚底下的地面,被激烈音乐波浪震动的声响终于消停,乔凉竹听到了阿乌拉铁卷门的声音,逛逛当当,一如既往的喧响。
乔凉竹这才说道:“小溪,你可以睡了。”
仿佛得到了赦令,明溪放心地彻底昏睡过去。
乔凉竹垂眸,看着身边毫无防备睡得香甜的少女,心头涌出淡淡的古怪感。
现在是这只小吸血鬼最脆弱的时候,她却就这样放心地昏睡过去,真的不知道是该嘲笑她的天真傻气,还是应该感动于她对自己完全的信任。
乔凉竹心想:自己这样算是好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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