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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说归当说,她死活是不会说的。反正,活到这么大,那些当说没说的话已经数不清了,也不差这一遭——
大不了,一起杀了倒是省事。
只是可惜了那冷楚寒的花容月貌。
正被远方妖女惦念“花容月貌”的冷楚寒,一连打了三个喷嚏,窝在榻上,裹紧了袄子,依旧从骨头里往外渗着寒气。
可恶,这次寒病发作,久久不能痊愈,似是比以往更厉害了。
若不是正赶上他这顽疾发作,也不会被那妖女趁火打劫。
他这边心事重重,嘴巴咬得紧紧,无筝端着勺子在他嘴边候了半天,实在端不住了,才轻轻咳嗽两声,冷楚寒方才回过神来。
哦,对了,那叫做“无筝”的女子还在屋中,算来,她已经这样照顾他有一个月了。
只是,他对她的了解,也只限于“无筝”二字而已。
她是个话很少的女子,仿佛谪仙一般,飘来飘去,冷冷淡淡,经常就被忽略了。可是她那直来直去的言辞和那不加修饰的眼神,却是难得的简单纯真。
冷楚寒素来习惯了女人们向他投来的扑朔迷离的目光,可是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怕只有二人。一是妖女一色,二便是眼前这身世成迷的女子无筝。
只不过,一色的明目张胆总是透着一股恣意妄为的意思,而无筝的明目张胆,便只是心无杂质、不知躲闪罢了。
冷楚寒刚想说话,勺子已经不由分说的捅到嘴巴里,苦涩的药汤,即便喝了这么久还是难以下咽。眉毛揪在一处,感觉骨子里的寒气在往外拱,入口的苦涩在向里探,你来我往的,在身子里交战一般。
“良药苦口。”无筝见他又蹙眉,冷冷地说着,也不知再多说些什么好了,只是固执地举着勺子,他不张大口,她就强行突入。
冷楚寒身子抖得厉害,脑门上细密的汗珠几乎是瞬间就渗了出来,连他这般修为,也要死死揪住被单才不至于晕厥过去,只逼得自己坐的端正。
无筝收回勺子,在鼻下一过,淡淡的一扫。“今日的会更苦些么?”
说罢,也不避讳那勺子刚刚入了冷楚寒的口,就那么张嘴倒了进去,一张脸素淡地没什么变化,相当淡定地说:“味道正对,还是趁热喝。”
说完,还是同一根勺子,舀起一口苦汤药,抵到他嘴边,见他那下巴优美的曲线,无筝心中不免荡漾,眼神也起了一阵波澜,可还是还句话,“吃药。”
正这个时候,从窗外飞入一枚石子,不偏不倚打落了无筝手中的汤勺。
“谁?!”无筝手里还端着药碗,起身就去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
“怕是走掉了?”冷楚寒裹着被子,瞧了瞧那石子,“以防万一,劳无筝姑娘去看看。”
无筝也没多想,就那么冲了出去,见她走远了,屋顶上那人才翻身下来,大摇大摆进了屋子,原是龙爷。
冷楚寒对他可没什么好印象,他可是押他去魔窟的罪魁祸首。真是没想到那块从小就跟在身边的令牌竟是他的,这世间的事,理不清个恩恩怨怨来。
“龙爷怎么专程来看我?”
“本是路过,见那执拗的丫头非要灌你喝这药汤,忍不住多管闲事——怎么,冷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没跟她说过你这不是病么?”
冷楚寒只是默默看着他,并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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