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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并肩向裕陵的方向走去,只当散步。
曲泓励习惯性地牵起魏芷卉的手,说道:“其实我也没来过。”
“为什么?”魏芷卉侧头问他。
“也会怕睹物思人。”
两人没有买联票,只买了单独的裕陵园寝,裕陵妃园寝以去对“香妃”一探究竟的游客居多,但对他们俩来说,不足为奇。妃园寝后面的三十四个圆顶并未开放,那么对魏芷卉而言也就缺少了非去不可的心。
至于曲泓励,妃园寝里葬着的,除了纯惠皇贵妃以外,还有他不愿再见到的继后,所以只怕,这于它,也没有非去不可的必要。
“景陵和孝陵不去看看嘛?”魏芷卉问。
那里葬着康熙和顺治,也算是先祖。
“不了,今天主要还是和你一起。”
尽管是周末,但是这儿的人不多,两人看着这里,其实也曾经来过。
乾隆十七年的时候,他带着她和那拉氏、纯惠皇贵妃、淑嘉皇贵妃、颖妃、怡嫔还有几个皇子福晋和公主来过一趟东陵。
但那时,彼此都只想过,也许以后会死同穴,但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彼此还能再来一趟。
裕陵很显著的一个地方就是圣德神功碑亭,黄琉璃瓦的覆顶,和外头柱身上腾云驾雾的蛟龙,雕刻精
美,东西二碑分刻满文和汉字。
“这碑文是由嘉庆皇帝题的,汉字则是由乾隆皇帝的十一子永瑆题的。”一旁有一个导游正在给几个组团来参观的老人解读。
魏芷卉看向身侧安静地看着这碑上跨越百年仍然清晰可辨的文字的人,认真而又虔诚。
“永瑆的书法很好。”魏芷卉低声说。
曲泓励点了点头,但没说话,舒妃很聪明,很清楚自己家世的问题,也很清楚魏芷卉和她的孩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所以对于永瑆的教导,全然避开了一个帝王该有的能力。
他走到已经跑到别处看的魏芷卉身旁,轻轻地揽过她,在她耳边答道:“你儿子的字也不差。”
魏芷卉低笑,见刚才那个解说带着几个老人往别处去了,也看着曲泓励说道:“跟上他们?”
地宫越往下,就越冷。
曲泓励手里一直拿着在车上就给她盖上的衬衫,垂眸间,瞥见她胳膊上冷得都起了层淡淡的鸡皮疙瘩,轻叹了一声,替她穿上了衬衫,说道:“冷怎么不说?”
魏芷卉抿了抿唇,从衣服穿上以后,肩上的那手就没放下来过,她往曲泓励身边靠了靠,却没说话。
她还是不太习惯彼此的身份变化,总觉得实感不明显。
曲泓励没缠着她非要说话,心里其实也明白她的想法,只是此时此刻,也确实不是一个适合说情的时候。
“这个地宫的雕刻啊,是我见过的帝王陵中最豪华最
精致最有文化价值的地宫,这上面有三世佛、五方佛、八大菩萨……”
魏芷卉聚精会神地听着刚才那个解说说话,如今的地宫与当年她来时已有不同。
沾染上了时间的印记。
是她参与过,却又不曾完全参与的时间。
“乾隆皇帝很喜欢奢侈华丽的生活,所以他的地宫啊也非常符合他的审美……”
魏芷卉闻言轻笑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环住曲泓励的腰,站在他面前,仰头看他,挡住他欣赏雕刻的视线,笑意盈盈:“他们说你审美不好诶,说这上面的雕刻很符合你的审美,一点都没有留白诶!”
曲泓励先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再后来听到她的话,勾唇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她的后颈,说道:“审美都用在看上你这件事上了。”
魏芷卉松开他,嘀咕道:“这是在你坟里,说这些不好吧!”
曲泓励听到她的话,极为宠溺地笑了笑,跟上她的步伐,她好像忘了一件事,这也是她的坟。
等走到最里面,看到几个棺椁和依次写着的淑嘉皇贵妃、哲悯皇贵妃、孝仪纯皇后、乾隆皇帝、孝贤皇后、慧贤皇贵妃的牌位,魏芷卉却噤了声。
此时的地宫内,只有他们俩,和方才的那个解说和他带的几个夕阳红旅行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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