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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有些紧张道:“妾是从佛堂过来的。”
“大嫂生病你不去侍疾?”裴砚问道。
怕他觉得自己不孝主母,忙解释道:“妾昨日去了,今日为大夫人抄经。”
裴砚淡淡道:“嗯,你一向是守规矩的。”
这似乎话里有话又意有所指,芸娘总觉得她是在反着说话,可偏偏他说得平淡如白水,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青松总觉得自己此刻不该在游廊,他垂身站在木桩后面刻意将自己的身影朝暗处隐了隐。
许是多日未见,他分明知道自己现下该离去才是合情合理,可双腿却舍不得再走一步。芸娘偷偷睨了他一眼,却见他正看着自己。
夜色暗,她看不真切他的神色。
“大嫂的身子如何了?”
大概是因为他不方便去探病故而问自己罢,芸娘自然是知无不言。
太医回宫前就找了他回禀了王氏的病因,不过是女子到了年纪就会有的一些病症,稍加调理即可恢复。
“既如此大嫂近日只能好好修养了。”
裴砚似乎还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他们之间隔了一丈的距离,属于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栀子香荡漾在他的鼻息,好似一条无形的绳索在勾着他。
“是,还好有表小姐帮着分担着庶务。”芸娘低声道。
听得这话,裴砚虽眉头微蹙却未做表态,看了一眼天色道:“可是还未用饭?”
芸娘想起自己在他面前饿晕的事,脸上多了分窘迫:“是……”
他轻声笑了笑将手上的灯笼放到了拐角的凳楣子上,而后大步离去。
她拾起灯笼,手小心放在还残留他温热的那截铜柄上,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低着头却笑靥如花。
夜里无风,地热涌上让人难眠。见芸娘躺在床上摇着扇子,鸳儿低声抱怨道:“下午奴婢去窖里领冰盆,那管事说如今一应支出都要请表小姐画印才准取,可若全府这般也就罢了,就单单是咱们院被扣了下来。”
“可有告诉徐嬷嬷?”芸娘问道。
“徐嬷嬷这些日子三五不时的回家去,她为着儿子要娶媳妇的事忙得昏天黑地,哪里还要管咱们院里的事。”鸳儿说得直白,芸娘心里也清楚,徐嬷嬷自从裴循离府起就怠慢了。而今日柳月柔新官上任故意苛刻,不过是想试试自己的脾气罢了。
这事可大可小,她这般要求也是小心谨慎为了不出错,真要闹倒显得自己小气。
“那后来可找表小姐画印了?”芸娘问道。
说起这个鸳儿就来气,委屈道:“表小姐在夫人房里学算账,她身边的丫鬟只让奴婢等,正院里的婆子丫鬟也不敢帮忙通传,到了用晚饭时莺儿来找奴婢说先回来等小娘商议。”
后面的事芸娘也就知道了,自己回来的有些晚了,这便耽搁了。
“可是晒了一下午?”芸娘不忍道。
鸳儿心里一酸道:“奴婢在树下遮着,倒是没晒着。”
“明日我就去找表小姐,你快回屋睡吧。”芸娘道。
自从夜里梦到那些荒诞后她就不用丫鬟守夜了,免得她说出什么不堪梦话被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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