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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份邮件是提前写的,我也不清楚郁川现在如何。只能希望他没事,毕竟和我比起来,他没有犯大错。只是在一千万面前,谁都会动心。如果他逃到你身边,我还希望你能尽到做哥哥的责任。
多一个人入局就是多一个人分钱,一千万看起来很多,可要是几人均分,到手的钱就抵不过风险。为了钱,我知道早晚会有内讧的一天。
我是刻意用那张名片引导你认识我妈。如果我的同伙还没被抓到,我希望你能保护好我妈。我不是个好人,但我尽量去做一个好女儿。告诉我妈我很爱她,这话我当面说不出口。
如果真的在天有灵的话,那我必要时会保佑你的。
宁文远敬上
郁曼成收到邮件后彻夜难眠,总结出了其中的三大疑点。首先,邮件里的许多内容都写得语焉不详,如果宁文远真的已死,并且提前想通过这封邮件求助。她就应该把事情说清楚,而不是用抒情口吻掩饰。她既然担心同伴伤害她母亲,就应该直接说出同伴的名字和人数。
其次,既然宁文远提到名片的事,就证明邮件是在9号之后写的。那她怎么会不清楚郁川的下落?
还有,宁文远车上那把钥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把钥匙是郁曼成母亲给郁川的,宁文远又从郁川身上拿走。可这把钥匙对她毫无意义,她为什么要在那个紧迫的晚上拿走,又放在车上?邮件里完全没提到。
最后,郁川真的是宁文远的帮凶吗?郁曼成不信弟弟会变成高利贷和杀人犯的帮凶,但他的态度也坚定不起来,只能告诉自已,郁川应该不会是同谋,而不是肯定。
扪心自问,郁曼成没对岳进坦白,确实也有一丝包庇的私心。如果这封邮件真的是宁文远,那就是证据确凿,郁川活着就是逃犯,死了也是帮凶。但这又让他生出一丝侥幸,郁川如果真的是同谋,受伤后逃走,确实不敢报警,更多是找个地方藏起来养伤。
郁曼成连夜找出当时存放郁母旧日情书的盒子,对着光仔细端详,确实有新的发现。盒子他只打开过一次,可是锁眼左右有刮痕,他拿给开锁匠看。对方判断道:“有人用开锁工具开过锁,但是手法不熟练,所以才刮出些印子。”
次日,他又到疗养院确认。邮件里说的没错,八号晚上郁川来疗养院探望院郁母,看护回忆郁母当时还算清醒,他们聊了好一会儿。郁母的私人物品都是郁曼成添置的,平日里看护也不会乱动。
郁曼成四处翻找,终于在郁母旧衣服的口袋里找到一把钥匙和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两张打印出来的照片。似乎是郁川所放。
一张照片拍的是居民楼,没有拍到具体的小区名称,但是有拍到具体的楼层号是十六号楼。另一张照片拍的则是一扇门,拍到了门牌号,是301号房。
想来九号晚上,郁母忽然清醒想见郁川,是事出有因。大概是前一天郁川坦白了一些事,郁母觉得事关重大,才想与他见面详谈。郁曼成懊恼自已的疏忽,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可之前他满脑子拈酸吃醋,一心觉得郁川霸占了他的母爱,没有细追究。
郁曼成一时没有头绪,没办法把手边的线索连点成线。他最疑惑的是,明明他和宁文远没有深交,可为什么线索都围绕着他展开?
郁母的病情每况愈下,阿兹海默到了后期,除了痴呆的症状日渐严重,生活不能自理外。她昏迷的时候也多了。郁曼成守在病床边,郁母依旧是睡着,不时有看护进来帮她更换纸尿裤。
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又想起情书中的那些句子。那些信他读得次数多了,许多句子竟然也能背出来。
他在病床前默默背诵起来,道:“哪怕他不是我想要的孩子。我既然已经生下他,就要对他负责。对于这个社会,我有义务,也是不得不当一个好母亲。你还是去找个更合适的人吧。你一走,必定会把我的心带走。我想人这一生想来本就是痛苦的。我已经学着习惯了。以后请不要再写信来了。
又道:“妈,人这一生本就是痛苦的,可我为什么还不能习惯呢?我到底做了什么,能不能对得起你的牺牲?”
郁母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到底是没有醒。
藏金
郁曼成拿不定主意,决定去找罗美娟,让她鉴定一下这封邮件像不像宁文远的手笔。他生怕在电话里聊,罗美娟容易受刺激,便亲自跑了一趟。他到的时候,屋里还有一个人,
有个男人正在对罗美娟拉拉扯扯,她脸上的表情很不情愿,但也没有特别反抗的意思。料想那人应该是她的亲戚。
放在平时郁曼成肯定不愿多管闲事,但现在自是不同,他厉声喝断,道:“把手放开,有话好好说,你没看到她一脸不高兴吗?”
男人不明白郁曼成的底细,气势也虚了下来,道:“我是他弟,你是谁?”
“既然是亲人,你这么一脸蛮横来找她要说什么事?看不起不像是什么好事啊。”
男人道:“我也不是做坏事,就是想让她去相个亲,她也离婚这么多年了,那点退休工资也不够用,房子也没有。再个婚,也好有个靠山。“
“她用不着结婚当靠山,我就是他的靠山。你没有别的事,可以走了。“
男人愤愤不平,但瞥了眼外面停着的名车,倒也笑起来,颇谄媚道:“这你的车啊?你是小宁新的男朋友啊?我怎么不认识你的。”
郁曼成道:“我是罗美娟的朋友,和宁文远没关系。”他几乎是把人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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