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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为了我妈守了一辈子了!你不能为自己想想吗!”常平忍不住激动,“你这样她又不知道!她又不值得!”
“混账!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妈!”常贵听完常平的话,心下起了一股火,斥责常平道。
“你对她一心一意!可她呢!”常平这句话音刚落,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常贵一巴掌。
在常平的记忆里,常贵从来没有打过她,一直都是温和少言的样子。挨了打的常平,委屈的眼泪瞬间夺目而出,一手捂着刚被打的脸颊,哭着大声说道:“你醒醒吧,别再执迷不悟了,你爱的女人根本不爱你,还骗你为她养一辈子孩子!”
说完这句话,常平回到自己的房间,狠狠地关上房门。隔着门板,常贵也能听到女孩清晰的哭声。
常贵靠着床头,耳边回荡着常平刚才说的话。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常平的时候,那还是一个在襁褓里的婴儿,女人临终前对他说:“求你,求你照顾我的孩子,让她活下去。”
这个场景在无数次的梦里也曾出现过,那个倒在血泊里,满眼绝望的女人,那一刻无论是过二十年、三十年还是更久的时间,常贵都不会忘。
常贵接过女婴,答应女人要照顾她的时候,他就选择做一个单亲父亲,选择和过去的自己告别。常贵不知道常平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但是常平却把自己误会成了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还为自己打抱不平。
二十六前年,常贵那时候还叫林志国,跟着一个李姓老板做生意,从西北辗转到西南。常平的母亲姓刘,至于叫刘什么他也不知道。
那年在西南边境,老板的生意出了问题,和对家发生了火并。
常平的母亲是这场争斗中的牺牲品,在此之前,林志国和她也只见过两三次。女人临终托孤时,也许想不到这个男人,不仅信守承诺,还把孩子视若己出。
看着林志国答应了自己,濒死的母亲放心的闭了眼睛。林志国甩开同伙,抱走了常平,然后回到了西北。自此,世间少了一个打手林志国,多了一个面馆学徒,常贵。
西北的风沙大,满大街都是面馆,常贵学成后却找不到一个合适开店的地方,只能在常平两岁多的时候,就带着她南下,江南温润的气候让父女俩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想到常平从小小的一只长成了如今亭亭玉立,而自己也早已陷入了面馆老板常师傅的角色。
二十多年过来,苦归苦,可因为有了常平,枯涩的日子好过很多。常贵靠着床头慢慢回过神来,他不想告诉常平的身世,而她母亲都目的也一定是让她单纯快乐的活下去。
面对常平的误解,常贵还得费劲心思想给她一个解释。终究是二十六年的父女情分,总要维系下去的。二十六年的相依为命,生活里琐碎的点滴,也形成了父女之间胜过血缘的羁绊。
常平很小的时候,就会问自己要妈妈,随着她年龄的增加,也愈发的不好糊弄了。常贵从一本老杂志上剪下一个照片,告诉常平,这是你的妈妈。
常贵知道,这样骗她不好。可相比亲生母亲惨死的现实,常贵宁愿她活在善意的谎言里。自从有了常平,常贵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活着才有目标,日子才有盼头。
爸爸说的真相
常贵是想和常平解释一下的,毕竟父女俩不能有隔夜仇。可常贵醒来的时候,常平似乎起的更早,已经出门了。学校临近期末,老师们也要最后冲刺一下,加加早晚自习也是常有的事儿。常贵也明白,常平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了。
这么多年,父女俩鲜有争吵,昨晚的事儿扰得常平心绪不宁。连上课的时候都会为此失神,讲卷子讲错了两道题。终于熬到下班,常平一改往日的积极,拖拖拉拉的从学校出来,一路上慢悠悠的想着回家该怎么面对常贵。
即使她有意识的放慢自己回家的脚步,可老城区本就不到,从学校到家再慢也不会超过四十分钟的。
到家后,和每天一样,还是看到了餐桌上的菜肴,和等着自己吃饭的常贵。陈姨在厨房盛汤,听见常平上楼,赶忙招呼她洗手吃饭。
餐桌上父女二人都缄默着,陈姨察觉到了异常,想要问个缘由,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别的,“阿平啊,你和程锐在一起好久了吧,是不是也该定下来谈谈婚事啦。”
“他博士刚读完,还不急。再稳定稳定。”
“嗯,阿平学习好,人漂亮,男朋友也蛮优秀,不过两个人在一起谈恋爱,可不能拖太久哦。”
程锐是提过过年的时候来拜访常贵,现在眼见要进了腊月,常平丝毫没有把握,常贵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陈姨收拾了碗筷后,给父女俩洗了点水果,就回了自己家。常平在自己的房间里心不在焉的写教案,常贵缓缓的走进来,坐在床边。
常平闻声回过头,看着常贵,对方才开口。
“有些事情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爸爸就不瞒着你了。咱们爷儿俩确实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事儿赖不得你妈。你妈也是命苦,你下生不久她就病死了。临终前托我照顾你,也是这命里有咱俩一段父女缘分,然后你稍微大点,我把你从西北带到南州。”
常平听完后对自己小人之心的猜想很是不耻,但也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我亲生父亲呢?”
提及往事,常贵捋了捋思绪,叹了口气,“你亲生父亲和你妈妈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他要出国,他们就分手了。后来,你妈才发现怀了你,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生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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