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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尽蓝!”她鞋都来不及脱,急忙在客厅里巡走了一圈,“你出来!”
她把塞满钱的书包甩到沙发上。
“这些钱是什么意思?!啊?!”
无人应答。
谢欺花愤怒地闯进卧室。
“李尽蓝!你他妈……”
她的话顿时噎在喉咙里。
像塞了一团梗湿的棉花。
李尽蓝端坐在床头,平静而悲伤。
他望着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
鲜血顺着手腕。
坠落在地面上。
啪嗒、啪嗒。
惊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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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欺花大步上前,用力掰开李尽蓝的手,把美工刀狠狠摔在一旁。
血珠溅了几粒。
看他腕间的伤,新旧交加,斑驳如墨渍,谢欺花第一反应是他在开玩笑,她用衣袖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擦拭。
更多的血涌出来,伴随着铁锈的腥。
谢欺花终于意识到,他没在开玩笑。
疑惑、心酸同愤慨,竟无以复加。
谢欺花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耳光。
李尽蓝仿佛才回过神来,拿另一只手捂着脸,怔怔望着她。伤害自己,他眼里却没有水光,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无休止的迷惘。但手腕连贯小臂,深浅不一的疤痕,昭示着他的熟稔。
他这样伤害过自己许多次。
而谢欺花察觉得晚极了。
她气得浑身颤抖,李尽蓝又太无辜,像还没睡醒。她抬手又给他一巴掌:“醒了没?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谢欺花轻蔑而嫌恶地俯视他,在黯淡到神魂都灰飞烟灭的房间里。突然,她拉开窗帘,让惨淡的天光照进来。
“你他妈看看!李尽蓝!你知道多少不如你们的人还在社会上茍延残喘吗?有的人连饭都吃不饱,连床都睡不起!有的孩子更可怜,就和去年的你们一样,颠沛流离、风餐露宿……他们可遇不到我这样的烂好人!”
“只有我!只有我!”谢欺花指着自己通红的鼻尖,“只有我他妈像个傻逼一样,养了你弟这个没用的东西,还他妈要养你!你还真以为谁都像我这么好心吗?你要死谁拦着你啊!”
谢欺花的胸膛剧烈地起伏。
李尽蓝晦涩地:“姐……”
“走!走!”谢欺花咬着牙拉起他,“医院!医院!难道要我请你吗?”
谢欺花拽着他上车,李尽蓝被严丝合缝扣在副驾上。晚来天欲雨,下午的明媚春光消失殆尽,只剩坠重乌云。
不断羁押、难以抵挡的。
咆哮着冲撞江畔和城池。
谢欺花一脚油门踩向雷暴里。
晚高峰,到处都在堵!到处!
“我操!”谢欺花一拍方向盘。
李尽蓝没见过谢欺花在行驶时耐心全无,这是第一次;她不像以往那样用粗鲁的言语来发泄,这也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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