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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霖其实只是发了一会儿的愣,云予却一刻都等不了了,把他当细菌一样驱逐:“快点,自己走,别让我那么快就重新找到机会给你套环。”
段霖一言不发,独自从星舰上下去,高大的alpha在视野中越变越小,仿佛湮没于夜空中的一颗离群的星,孤零零的。
待到alpha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云予支撑不住似的腰背塌陷了下去,他缓了一会儿,摸索着打开了旁边的暗格。
太久没补充,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
云予警惕地巡视了一圈,周遭静得连风声都没有。
不知拨动了哪一个小开关,星舰舱内的灯光全部熄灭,黑暗里一切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云予缓缓解开衬衫最顶上的两颗扣子,接着从暗格里摸出一张抑制贴。
不知是酒精还是什么缘故,他的手有点儿抖,瑟瑟朝颈后的隐秘之处探去。
良久,星舰内部的灯饰重新亮起,视觉回来的那一刻,云予松了口气,他拨出一个电话。
“宋川,给我送支抑制剂来。”
作者有话说:
悲伤小狗:简直!!喜怒无常!!!
12发情迹象
◎“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段霖。”◎
液体缓缓流淌进手臂血管,冰冰凉凉的滋味儿不太好受,却莫名安心。云予动作娴熟地将注射器一推到底,松开压脉带,他抵着窗,酒意全无。
星舰停在路边,这个时间外面已经没什么车了,偶尔亮起星星点点的车灯一闪而过,消失在道路尽头无边的黑暗和寂寞里。
不过那不算太黑。
比起每年独自一人带着三支强效抑制剂,藏身进巢穴里强度不见天日的发情期,那真的不算什么。
“云老师。”宋川在外面叫他,听声音被吓得不轻,“需不需要通知段、段……”
云予眼里的墨色沉了几分,缓缓开口:“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段霖。”
宋川推门登上星舰,满脸愁色,从不离手的小本本不知扔哪去了,只剩一支几近变形的笔攥在手里:“可是这太危险了……足足提前了两个月!”
oga发情期来临之际通常都会有迹象,譬如信息素外泄,体力大幅下降等,大多提前一周到半个月。
越是提前产生发情反应,代表这一次的发情期越是凶险,稍有不慎都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严重的甚至危及生命,充满了不可控因素。
提前整整两个月,饶是云予和宋川成天在研究院和奇人异事打交道,这种状况也是谁都没见过的。
“慌什么,把浓度计拿过来看看。”云予口气依旧淡然,像是这点危险系数他还不放在眼里。
宋川拿出测试信息素浓度的仪器,硬币大小,通过红外灯的明暗程度显示检测到的信息素浓度,此时恰好“滴”的一声,宋川的手都在颤抖,云予还是面无表情,但两双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盯着结果。
三秒过去,浓度计像枚灰色的纽扣,静静地躺在云予掌心。
云予手掌一卷,将浓度计收进口袋。
“虚惊一场!”宋川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看向云予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敬佩之情再次加深了。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愧是云老师!
然而只有云予自己知道,他西装下的躯干紧绷得像一具木头。
作为浓度计的开发参与者,没人比他更清楚浓度计的精度虽然很高,但仍然有一个阀域,0000001就是这个界限。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脚冰凉,刻意不去想却又无可避免地承认了一个事实——
他无限趋近于0的信息素浓度无法被机器检测到,但被段霖嗅到了。
狗鼻子。
云予食指敲着额头沉思,敲破了都想不明白是什么原理,只能把一切都只能归结于两人近乎玄学的百分百信息素匹配度,他眯了眯眸子,第一次觉得段霖很危险。
“宋川,安排人把公寓里的东西都搬到研究院的起居室去,还有,通知安防部门近期加强监管,严查访客,不允许任何alpha入内。”
“哈……?明白!”宋川对云予突如其来的要求迟疑了一秒,没找到小本本,果断用笔在掌心记下来。
没一会儿,云予又补充道:“尤其是后门,偏门,四周墙体外围全部用铁丝网加高,通上高压电,大楼施工电梯全部停运。”
宋川用笔头挠挠后脑勺,他怎么觉得这要求指向性这么强呢?
“还有,准备打申请给军区附属医院,今年需要双倍的强效抑制剂。”
“……是。”话题转向,宋川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难过,仿佛亲眼目睹一颗星星从天边陨落,一朵玫瑰自根系枯零。
他在替云予难过。
不过很快就连难过的心力也没有了,他们忽然接到秘电,前方战事告急,元帅命令云予立即加速ecia计划。
近期议院开会讨论得最多的,除了如何操控媒体安抚民心,就要数研究院忽然加强了好几倍的的安防措施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研究院上下关没日没夜地轮轴转,甚至统一在大厅辟出一块地方供夜间搭帐篷,从资深研究员到实习生从未如此统一,全都是顶着鸟窝头,双眼布满红血丝的流浪汉的造型,却没人叫苦不迭,只顾在实验室里埋头苦干。
他们是和平首都星里离战争最近的人群,最能窥见粉饰太平下的暗流涌动。
只有云予还算得上仪容端庄,衬衫白净,袖子规矩地挽在手腕上,露出一截清秀的腕骨,只是衣料上也不少褶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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